男人一袭明黄色蟒袍,衣袍上银线五彩流转,纹着四爪蟒,腰带是黑色的,旁边还别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翠绿色玉佩,他头戴九珠冠冕,长发束起,气场强势,尊贵无比,仅是站在那儿便让人心生敬畏,不由让人俯首称臣。
姜晚倾微怔,周围的人都纷纷行礼参拜,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站着。
凤南靖顿住,似乎也是因此才注意到她,黑眸眼波平静,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凤迎蕊吓了一跳,忙拽着她提醒:“不可以这样,见到殿下要行礼。”
姜晚倾这才回神,赶紧低头行礼,有些紧张的拉着花芽。
来之前她已经跟花芽做过心里建设,她经常说不管在哪里见到凤南靖,只要有外人在都得规规矩矩的叫他殿下并且行礼。
花芽很听话,没有表现出半分端倪,乖巧得像普通孩子。
“既然是参加宴会,众人也就不便多礼。”凤南靖淡道,仿佛不将方才那幕放在心上。
人群中的姜历城松了口气,一头冷汗,他女儿这是怎么了?平日也不是不懂规矩的,难不成也拜倒在殿下的美色之下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还真是让我们夫妇受宠若惊。”南平王府夫妇迎上去招呼。
王府跟凤南靖交好,虽他不苟言笑,但到底是跟南平王爷一同长大,两家自然是亲密。
“本王侄子的百日宴,自然要来。”凤南靖道,眸光却不留痕迹的撇过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
姜晚倾莫名的心惊,这股心惊从何而来她也不知晓,而后来她却发现盛新云一直在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
目光带着刻意的打量,这让姜晚倾很不舒服,也不知她是否察觉什么,但凤南靖不是掉以轻心的人,除了御花园那次,她怕是也机会没发现什么。
凤南靖的出现让这次的聚会严肃很多,大家都很拘禁,但却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姐跟在凤南靖身后,心怀鬼胎,也不知在想什么,但都被百里拦住,生人勿进。
另一边凤迎蕊看将姜晚倾神色实在不好,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的中暑,忙将她拉到一旁给她倒了杯清热解暑的菊花茶,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热。”姜晚倾扯唇一笑,不咸不淡的遮掩过去。
她都这么说,凤迎蕊也没多想,让人拿了好些点心给花芽吃,她很喜欢孩子,跟姜晚倾聊着天,还时不时的逗花芽玩儿。
宴会已经开始了,这次宴会因为并不规矩,大家都是随意走动,自从姜黎昕效仿西洋人的宴会后,京中也越来越多人学习。
平日讲规矩多了,谁都不喜欢安分守己。
宴会上来的人不算特别多,听说四品以下的官员都没被邀请,凤迎蕊说:“姜将军府也没被邀请,因为王妃觉得他们一家子心怀鬼胎,差点害了小凤七。”
姜晚倾眉头一挑:“那姜府可是丢了好大的人啊,被南平王府这么明目张胆的排挤。”
说是这么说,但她一点也不同情姜将军府,上梁不正下梁歪,姜夫人不是好东西,她生的女儿也同样,但这么直白的得罪,也就王妃能做的出来。
这时姜历城忽然气冲冲的朝他们冲来,脸上愤怒明显,他三两步的冲来,忽然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姜晚倾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又响亮,姜晚倾的嘴角直接被打破了,脑袋有那么一瞬是空白的。
花芽直接给吓哭了:“外公不要打大宝,不要打大宝……”
凤迎蕊也慌了,又急又害怕:“侯、侯爷,你这是干什么……”
姜晚倾脸上好辣辣的疼,她深呼吸,冷漠又淡然的看着他:“为什么打我。”
“你还有脸说,你干了什么好事儿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姜历城气急败坏的指着姜晚倾,那架势恨不得再来一巴掌,“为父还以为你痛改前非,可没想到你居然还如此不知羞耻,怎么,难道你还想再被人搞大肚子吗。”
他越说越气,甚至还想动手。
姜晚倾内心一慌,头下意识的往后缩,可她却迟迟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凤南靖不知何时出现,那张英俊的脸仿佛付覆了冰一般,冷硬又难看,幽深的黑眸阴沉如水。
“殿、殿下……”姜历城一僵,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居然出现,几乎是立即往后退,恭恭敬敬的跪下。
凤南靖眸色很冷,可当他看着眼前被脸颊红肿的女孩儿时,冰冷的眸底却不由划过一抹心疼,他微微攥了攥拳头,忍住想轻抚她红肿脸颊的手。
姜晚倾低着头,眼尾却开始发红,她深呼吸,平静的看着姜历城说:“你打了打了,在判我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姜历城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但提起这个他就恼怒,忍着怒火,但声音就依旧很冲:“你说怎么了,现在事情都传来了,你老实跟我说,在去太傅府给唐泽义治病时,你是不是跟他睡了。”
姜晚倾猛地僵住,凤迎蕊也是一脸错愕跟惊讶。
凤南靖双目微眯,眸色越来越阴沉。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他睡了。”姜晚倾忍住心里的委屈,咬牙说,“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但现在都已经传开了,唐泽义说你们睡了,你跟他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姜历城字句铿锵,即便她依旧否认,但在他看来,他人的话更可信。
姜历城看透了唐泽义,跟辛衡阳简直是没法比的,可是她居然还这么不知羞耻扑上去,说是去看病,但最后却照顾到人家床上去了,简直不知羞耻,有违伦常。
说真的,要不是凤南靖在,以姜历城的脾气,估计会在这活活打死姜晚倾都有了。
姜晚倾忽然笑出声,可她的眼睛看上去明明这么悲伤,她微笑道:“唐泽义说的?”
“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姜历城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是自己要失望的,关我屁事。”姜晚倾忽然冷哼一声,让春宝二人暂时替她照顾好花芽,带着红玉,拎着茶壶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凤南靖倏地拽住她,微微蹙眉。
姜晚倾没回头,而是用力的甩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