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着,娘亲一会儿在吃。”姜晚倾扯了扯唇角。
花芽年纪小,没什么心思,但又小心翼翼问:“那娘亲现在开心吗?”
她笑着点头,捏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娘亲看到花芽当然开心了。”
“那娘亲开心的话,能不能也不要生爹爹的气了。”花芽软绵绵的撒娇说,“爹爹说他知道自己错了。”
姜晚倾愣了下,而与此同时,门口倏地出现一个身影。
她看着,抿唇笑笑。
凤南靖犹豫了一下才走进来,父子两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自从孩子没了后,姜晚倾再次醒来,就再也没跟凤南靖说过话了,而凤南靖也是担心他,推了两天的早朝,每天就窝在这个小别院陪她,可即便如此,姜晚倾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
这不,才找儿子过来当救兵。
花芽对凤南靖挤眉弄眼。
凤南靖词穷,想了想,说:“最近好吗?”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八百年没见过一样,可他们一个时辰前还在院子里见面的。
姜晚倾失声一笑,有些无语。
瞧见小媳妇笑了,凤南靖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而花芽也是个鬼灵精,红玉几个大人还没什么反应呢,他就拽着他们一干人等都出去了,就留他爹娘在里面。
瞧瞧,这孩子情商多高,这要是长大了还不知得祸害多少好姑娘。
门关着,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就剩他们二人。
姜晚倾坐下来,拿出两个茶杯,给自己跟他倒了杯水。
凤南靖接过,一口饮尽,他试探性地问:“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战场上赫赫有名,仅凭名字就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王;坐镇寅朝四年,扫平内忧外患,实现前几任君王都没有实现过的繁荣,就这样的一个男人,但在自己媳妇面前,却也是小心翼翼。
姜晚倾有些窝心,抿唇,摇头说:“我从来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难过,气我自己太大意了。”
她明明是个很谨慎的人,明明知道那颗糖有问题,但却还是吃了下去,因为不想让孩子失望。
她当时太蠢了,只想着不让二胎的到来让花芽有所心理落差,却忘了他也只是个孩子,容易被人利用。
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好,不管是对未出世的孩子还是花芽。
男人瞧见她这幅模样,心里是真的疼。
他握住她的手,双手握在掌心,而后起身,抱着她,让他靠在自己的腹上。
“晚倾,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跟花芽。”
姜晚倾眼睛红红,她点了点头,却把头埋在了凤南靖的身上,掩盖住了那夺眶而出的眼泪。
晚些,在用过晚膳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回宫了。
路程不算远,但姜晚倾却睡着了,车上的父子两都十分有默契的闭嘴,谁都不说话。
回宫的后半个月,姜晚倾一直都在静养,不管是后宫的事还是万户侯府名下产业的事,她都统统不管,全数交给底下的人。
孩子没了她是真的很难过,但却也不是会沉浸在痛苦里的人,虽然身体和心情都很差。
凤南靖又过上了从前忙碌的生活,因为丢下了两天的公务,他必须都给补回来,勤勉得就好像是一个真的帝皇。
而另一方面,盛准这段时间倒是没少往幽冥殿跑,但很多时候都只是坐坐就走,不会待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估摸着也是在避嫌。
但是他每次过来时,都会带一些小玩意儿给姜晚倾,有时候是手鼓铃、有时候是街头卖的玩偶人,又或者是一串冰糖葫芦。
姜晚倾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在逗自己开心,这份心意她是明白的,但她还是说:“其实我这宫里什么都不缺,也知道你是想让我高兴,但是以后来的话,就不要带东西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就行。”
盛准一愣,大致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们年纪都不算小,有些事情也真的不用说得太过直白。
盛准一脸轻松:“行吧,其实那些东西也不完全是给你的,也是给花芽的。”
姜晚倾笑笑:“那我替花芽多谢你了。”
盛准摆摆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而正当他提出要先行离开时,姜晚倾却忽然开口说:“虽然你跟我关系好,但是凤南靖毕竟是摄政王,你作为臣子,有些事情、有些话真的不能做,我们身在等级森严的圈子里,有些事,你一定要懂。”
之前她小产时他跟凤南靖所发生的冲突姜晚倾都听人说了,即便是事后,她也是为盛准捏了把冷汗。
凤南靖是统治者,盛准是被统治者,并且军功等也不如他父亲辉煌,属于刚起步。
姜晚倾倒也不是说凤南靖会小气,过后找盛准算账,但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多了,不管是对盛准又或者凤南靖都不好。
凤南靖是统治者,他需要维护自己的威严才能征服、让底下的人服从,这样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这一次是过了,那下一次呢?
凤南靖能容忍盛准什么时候,其他人若觉得凤南靖好说话,是不是也会这样不分尊卑?
皇家的威严不容置疑,也不容易作贱,否则命令执行起来会很困难。
大家都是金字塔一层层的人物,谁都不能逾越。
盛准愣了好一会儿,其实这话平邑王也跟他说过多次,但盛准就是听不进去,甚至还觉得他们烦,可姜晚倾这一席话,却真的让盛准听到了心里。
认真反省后,盛准跟姜晚倾保证,一定会遵守金字塔的规则。
姜晚倾稍稍松了口气。
再之后,盛准就不来了,来的是凤迎蕊。
姜晚倾真怀疑他们是不是说好的,夫妻换着来。
凤迎蕊笑着慎她:“巧合罢了,说的好像他来我就不能来一样。”
“话倒也不是这样。”姜晚倾看着她,眸底波光流转,漆黑的眸看不清情绪,“见过你们一前一后来,但却不见你们一起来过。”
凤迎蕊笑容逐渐消失,神色甚至还有些僵硬。
姜晚倾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前些天我病着,心情也不好,但也是看出了你们之间似乎相处得不太愉快,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