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武龄衍太过着急,便是那一声母后承平帝父女二人却是都未曾注意到,但是朱皇后眼神幽幽的瞥了一眼武龄衍,那是她追逐了一辈子的执念,便是最心爱的孩儿,却也要差上许多,只眼下却也不当是计较的时候,故而却也未曾做声。
承平帝眼中带了些许的笑意,他们的本意,便是要武龄安将来亦如他们一般的护着武龄衍,故而便是于理而言多有些许不便,却也不想太过深究,况武龄安自十二岁起便少有在宫中居住的时日,不过是放些旧物,却也算不得乱了伦理纲常,更何况平民百姓家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别说是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亲兄弟姐妹,便是小叔子与嫂子却也不是只隔了一堵墙的,
如今他们兄妹亲近,承平帝却是在没有不高兴的。到底最是无情帝王家,便是他们二人护得在好,却也生怕武龄衍着了旁人的道,从而伤了与武龄安的兄妹感情,故而如今这番,承平帝心下却是多了几分安稳。
“你们兄妹情深,自是好的,皇后你如何看。”承平帝深邃的眼眸带着些许的微光,朱皇后微微愣了下神,对上武龄安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换了一换,到底于这唯一的女儿,她却是多有愧疚,
“陛下做主便是。”
武龄衍苍白的面庞上却是多了些许的憔悴,便是朱皇后却是甚也没讲,他却是知晓她一二的不愉,许是,许是,武龄衍心下一片晦涩。
“珠珠儿,你许是还没有瞧过这般小的小孩儿吧?”武龄衍从雕龙画凤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纤弱的手臂比了比一个不大的动作,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碎金,却也是多了几分的生机,
武龄安自是见过小孩儿,便是在小些的,她却也见过,只她的七哥却当真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雀儿,虽是千娇百宠,到底却也少了几分的烟火,
武龄衍微微勾了勾嘴角,却是含笑点了点头,武龄衍眼中的趣味却是更添了几分,便是少有的少年气,却也平添了几分,
故而却是径直上前拉了武龄安的手,便朝后殿走去,他软软的妹妹却是自八岁以后在没有,他便是心有宠意,却也不过是与她平添烦恼,故而兄妹虽是亲近却也疏离,克制。
今儿不知怎得,武龄衍自那声帮了不知多少年的母后脱口而出之后,心下却是多了把烈火,烧得他喘不过气来。
故而,便是这多有逾矩之礼的事儿,他却也不想太过顾忌一二,况他早像与他娇娇软软的珠珠儿亲近一二。
只如今却是没那所谓娇娇软软,虽不至于与那硬邦邦的汉子一般,却也与娇软沾不上边,入手之处除去骨节不似平常女子,与消瘦少年没甚两样,便是本应细腻光华的柔荑,却是一片茧子,莫说执笔之处的手指,便是手掌里却也是握剑的茧子,
武龄衍心下却是一片酸涩与怜惜,只这巍巍宫殿,却是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故而便是如武龄衍一般娇宠着的皇子,却也是心计深沉,心下虽艰,面上却是不显,
“表哥家的宁宁生得甚是可人,便是七哥却也未曾想象得到,原是小孩儿竟是这般的神奇,天底下竟是有这般相像之人。”
武龄安心下诧异,却也未曾多言,只武龄衍平安,她却也不会言说一二,这深宫到底却也孤寂了些许,只他无事,余者却也没什么。
武龄安只是抿了抿嘴,由着武龄衍拉将了她去后殿。
待到了门前,武龄衍却也不曾推门而入,而是忽得停了下来,消瘦的双手郑重其事轻轻的捏了捏武龄安未曾有多少的脸颊,
“珠珠儿,宁宁年纪甚小,你这般的威严,却是要吓到与他,故而珠珠儿笑笑可好。”
若不是武龄衍眼中藏着的些许的促狭与紧张,武龄安险些轻易如了他之意。
只是武龄安微微扫了眼青年宽大得似要乘风而去的身子骨,到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武龄衍心下却是欣喜万分,只他却是如了多年未曾如的愿,心下那丁点的负气却也差不了的消失了个干净,
只好不容易兄妹亲近起来,便是多有不合礼,武龄衍却也舍不得放开,故而索性有着自个儿的性子来,便是天塌下来,却也不是当下之事乎?
武龄衍轻轻推开门,却后殿里一片安静,便是连侍候之人却也少有,武龄安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未曾多言。
“阿素,阿素,我又看见阿颜了,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阿颜都要丢下我一个人,丢下我一个人。”远远的有些许凄苦婉转委屈的声儿,听得人心里难受的紧,武龄安却是径直将武龄衍掩于身后,大步朝那声音处径直而去。
“小孟,别怕,别怕,阿素在呢,阿素陪着小孟去寻阿颜便是,好不好。”武龄安推开雕花门,只那绮罗幔帷似是黄粱梦里冷清客,只一怯弱惊恐青年环膝缩与柱子脚下,那年青妇人面上一片担忧,柔声轻哄。
只一眼,武龄安却亦然认出二人,救命之恩却也不是轻易可报,况却也是亲戚,故而便是这一年里周灵素变化甚大,武龄安却也一眼认将了出来,
至于那青年,武龄安却又缘何认不得是君孟,虽不知承平帝究竟是何心思,只这人自京城出现那一日起,却是未曾逃离过武龄安之眼,故而谁又能知道,那些欺辱与君孟之人缘何销声匿迹,自是武龄安的手笔,至于期间有无承平帝的手笔,却也只他们父女二人知晓与明白。
便是这表哥多了些许的阴郁,武龄安稍有不喜,却也料不得如今竟是成了这般的模样。
隐隐的还有血腥味,武龄安凌厉的眼眸微微敛了敛,这诺大的屋子里除去她们兄妹二人,便只周灵素,君孟二人与那不起眼的摇篮里的小小孩儿,心下却也微微有了些怒火。
“小孟,可是不信阿素?”周灵素眼中一片受伤,君孟雾霭朦胧的眼眸里一片茫然,只喃喃自语,“阿颜,阿颜,阿颜……”
一声声,如泣血的孤魂,忽得陡然一身尖叫,“阿素,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