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龄安当真儿想瞧瞧他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他这般狂傲不羁的行事,才是害她,怎地反过来清誉,却是她害他清誉?
“今日便罢了,大庭广众之下以后莫要在行如此孟浪之事,背人瞧见了又是好一通折腾。”。见他左顾而言其他,武龄安不得不径直开口警告。
李恒心下好笑,拥着她,不答好也不答不好,他总归有他的计较就是了。
“殿下,北海之事,你当真属意君将军之意?随了他们的意?”。狡猾的狐狸,武龄安眸色有些深幽,每每提及要紧之处,他总是这般儿不咸不淡地移了话题,事关战事,武龄安却也不好揪着小情小爱不撒手。
“确有此事,固之以为如何?”。
李恒摇摇头,倒是没什么好质疑的,不过是有些可惜罢了。
“自然是听殿下的,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武龄安知这人葫芦里又在卖迷药,不过应也不是什么大事,若不然也不是这般模样,要说之时他自然会说,便也不在往心上去。
“殿下,那个许和子医术不错,现在既然回来了,这医者之事也该捡起来了。等北海之地事平,哪儿不是有两小儿,说不得又有用得到也不一定。”。
武龄安倒是没有多想,各司其职,物尽其用,人尽其事,也是常态。
“固之,安排就好,若是不当时,也可去寻四姐夫,新月城一干事项大多是四姐夫在处理。那个许和子,从前倒是没瞧出来,竟也是个厉害人物。”。
武龄安一时之间也有些唏嘘,却是对君言越发的钦佩,毕竟那样要命的事,他竟敢直接安排一个太医去做细作,且还将事儿办得不错,慧眼识人,胆大心细。
念及许和子的好颜色,李恒却有些不满,不欲武龄安的思绪在这人身上停留太久。
“殿下,我们的亲事确实该定下了,储君之位到底太过诱人。这背景却也不止你一位皇嗣,便是六皇子没那心思,只那古板迂腐之人历来不少。自诩正统,还不知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想必殿下应也不愿,兄妹因外人而反目。”。
李恒虽有自己的私心,只他却仍旧一心为武龄安,比之武龄安的利益,他自个儿于他而言倒是有些无关紧要。
武龄安默了下,知他却也不是在变着法儿的哄她,心里叹了口气。她好不容易待他真真儿上了心,本不想他将来抱憾,故而一拖再拖。只这人却是有些不识好歹,眼巴巴儿的盯着,一副生怕她弃了他的模样,叫人既是欢喜也是唏嘘。
“固之将来莫要后悔的好,六哥已与京城去信,求父皇予他和那位阿萝姑娘赐婚,且言明此生只此一妻,在容不得旁人。侧妃之流莫要折腾,若不然也不过是一场悲事。
君家表嫂与君家表哥的家书之中也多有讨及此事,听闻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只六哥那性情,倒是叫京中权贵、朝臣松了口气。然,京中嫁娶之风不仅没有半点儿削减,反倒是越发的热闹。”。
武龄安从李恒怀中退了出来,目光灼灼,“固之,知我意?”。
李恒虽可惜好不容易才窃得的温香软玉竟只是温存了片刻,只却也知见好就收,不可太过得寸进尺。
不管不顾的握住武龄安披风下的手,言笑晏晏,“殿下,若非一颗心都落在珠珠儿身上,我且又是轻浮之人?
殿下,自我那日从昏迷之中醒来,第一眼瞧见殿下起,便在不会后悔。
殿下若是当真心有忧虑,将来莫负我便是最好的恩宠。”。
武龄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在说什么的好,总归她活着一日便护他一日就是了。
“走吧,晚了,君家表哥该担心了。”。这般想来,交握在一块儿的手,却也不是太过越矩。既是打定主意护一辈子的人,纵容些却也不是不可。如此,武龄安虽未明言,却也默许了李恒的‘于礼不和’。
李恒见此,心下欢喜,却是不管不顾的直接牵着武龄安朝马车走去。什么鲜衣怒马,那有温香软玉在怀畅快?
这马车如此瞧来,却是顺眼了许多,李恒这时节却也在不计较,武龄安挂念他旧伤未曾彻底痊愈,非得勒令他出行皆得马车随行之事。只觉着他家殿下,当真是未卜先知,聪明得紧,也叫人爱得紧。
“殿下,怎得不上来?”。李恒瞧着武龄安不欲上车的模样,心里门儿清,面上却是言笑晏晏,半点儿不显,似是毫无察觉的样子。
武龄安瞧着他这模样,不疑有他,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倒是有些羞赧。
“孤今日乃骑马而来,合当骑马回去。固之,外面风大,快进去。”。虽都是自己的随从、属下,在这事儿上武龄安也有女儿家的脸皮儿薄。
李恒那里肯好不容易得来的软化,就此白白浪费?况,他本就属意人尽皆知,若非如此,何必有今日越矩之举,自是不肯如了武龄安的意。
牵着武龄安的手不肯放,握得紧紧的,叫武龄安也不好太过挣脱。似有不解地的道:“殿下,今日风大,同乘。若是殿下执意不肯,我也不愿叫殿下一人冷风相迎,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只是,来时并未备下多余的马匹,只得委屈殿下与我同乘一骑。”。若是能同乘一骑,李恒也是求之不得的,便是因此叫他的殿下受些风雨,他心下也是欢喜大过心疼。
毕竟这凉风倒也尚在容忍的范围,便是吹了些也是不打紧的。
武龄安平静的神情在绷不住,一寸寸的龟裂,似是难以置信,也似是有些恼羞成怒。
只她到底也不是寻常女孩儿,便是当真恼羞成怒,却也不便使些女孩儿家的手段。
同乘一骑还是同乘马车?显而易见的答案。武龄安难得的与李恒黑着脸恼怒道:“固之,让开些,莫要磕着碰着。大庭广众之下,莫要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