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堡外的谭家别墅,灯火通明。
“老徐,你变了。”谭东凌一边料理着变异白头翁的肉,一边说着话,眼神幽怨。
“跟个被抛弃的怨妇似的,说吧,有什么事?”徐源盯着锅里的肉,眼神放光。
徐源刚出门不久,就遇到了寻声而来的谭东凌,说是要给他准备宵夜。
谭东凌把料理好的肉从锅里捞出来,“老徐,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变得如此‘鹤立鸡群’的?”
徐源看了一眼谭东凌的脸,耸了耸肩,“那恐怕没办法,下辈子你投个好胎试一下!”
“我说的不是脸,是气度。你从房间出来后,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就像……”谭东凌想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像是一派宗师,给人凌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所以你的意思是?”徐源盯着谭东凌。
谭东凌看向徐源,眼睛扑闪,“我能跟你学刀吗?”
“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好好说话,还学小姑娘卖萌?我的回答是,不能。”徐源退后一步。
谭东凌颓废地把肉放在砧板上,“连卖萌都没效果,那看来真的没希望了。”
“就算有效果,那也是反效果。我不是不愿意教你,而是你不适合练刀。”徐源轻声说。
自从进入刀术第五境后,他就隐约地感觉到人身上的“刀骨”,也就是练刀的天赋。
怪不得电影里,厉害的刀客都是在成为宗师后,才考虑收徒。虽然这是虚构的,但未免没有道理。
谭东凌身上的刀术天赋,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聊胜于无。
“为什么?我菜刀耍得贼溜!”谭东凌听着不愿意了,手握菜刀,刷刷几刀,肉被切成薄片,厚度均匀如一。
“那你应该跟庖丁学习解牛刀法?”徐源又扫视了谭东凌一遍,从头到脚,他忽然心中一动,“你不学刀,但可以练拳!”
刀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触类旁通,虽然他不会拳术,但也能看出谭东凌的拳术天赋很高。
谭东凌眼睛一亮,“练拳好,我明天就去找人学拳!”
“好好练,到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
徐源盯着砧板旁边的面,看着谭东凌把肉一片片整齐地摆放在上面,厚厚一层。
“什么惊喜?”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徐源没工夫理会他,他此刻的注意力都落在端上来的面上,准确地说,是上面的肉。
能引起天赋印记闪灭的变异动物,吃下会发生什么?他很是好奇。
徐源夹起一片肉,放进口中,咀嚼。
吃的变异动物多了,他自然也就明白蛇形石的吞噬原理。蛇形石吞噬的,并不是肉里面的营养,而是“基因”。
九环获取天赋,本质上就是一个基因补完计划。
肉片入口,难以言喻的美味在口中爆开,然后进入肚中,被蛇形石消化吸收。
身体的温度升高,徐源开始加快进食的速度,短短的几分钟,一大盆面就进入肚子。
他微微闭上眼,似乎是茶余饭后的休憩,可他的意识已经出现在蛇形石面前。
蛇形石静静悬浮在虚空之中,九道金环一环套着一环。
他瞬间就发现异常,上面多了三个印记。
并不是新获得的印记,这些天赋徐源早就掌握了,只是没在上面表现出来罢了。
“蛇之君主”和“魅惑光环”,这两个是一环天赋。
“浮光瞳”则是二环天赋。
此刻它们都浮现出来,不断地闪动着。
闪动的不止它们,还有其它天赋,徐源把目光放在唯一没有闪动的天赋上。
那是在第二环中,只有一团白光,中心没有任何图案,这是一个“空白天赋”。
“空白天赋”来源于那只变异白头翁,在变异动物中,有一类非常特殊,它们的基因中拥有“融合”的因子。
当他吞噬了这类动物后,金环上就会出现“空白天赋”。
它的作用是融合其它天赋,但只能融合同等级,或者比它低一等的。
没想到还能这样?徐源摩拳擦掌准备动手,但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融合是有失败几率的,天赋的“适配性”越高,融合的成功率越高,反之越低。
失败的天赋会直接“泯灭”,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时逆”恢复再说。
谭东凌把碗拿去洗,透过窗眺望灰原堡的出口,月明星稀,“叹息之墙”横亘在道路尽头,只能看到淡淡的影子。
但他忽然愣住了,叹息之墙那边火光冲天而起。
他听到了惨叫声,虽然因为隔着很远,惨叫声极其轻微,但那的确是惨叫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老徐,外面好像出事了!”谭东凌猛地回头,徐源已经“醒”来,站在他身后。
“走!我们过去看一下!”徐源眉头紧皱,心想难道是昆植来袭,可似乎又不像。
黑龙战车在黑夜里疾驰,谭东凌开车,徐源坐在副驾驶,夏语婵则是坐在后面。
他们本来只是想出去查探一下,没想到遇到深夜还没睡的夏语婵,也就一起出来了。
三人越过高墙,普通人难以逾越的高墙,在他们面前算不了什么。
徐源站在墙头,俯视下方,眉头紧锁。
道路两侧成排的汽车在燃烧,火焰引燃了油缸,小型爆炸不时发生。
叹息之墙外一直都聚集有不少人。
为了进出方便,他们把叹息之墙周围的昆植都清理了一遍,所以这里也算安全。
很多人嫌弃官方的庇护所太远,一路上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就选择定居在这里。
徐源他们也没有驱赶,还给他们工具,让他们清理地面,搭建避风屋,唯一的要求是保证环境整洁。
可现在那些人都不见了,一部分人驱车逃离,另一部分则是永远长眠在这里。
徐源跳下高墙,沿着血迹,一路往里走。
这是一条鲜血之路,路两边散落着尸体,死状极其凄惨。
他们的喉咙被咬开,心脏被挖空,脸上残留着死亡之前的惊恐。
鲜血在一个帐篷前停止了,这无疑就是事发地,帐篷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徐源掀开帐篷门,三人齐刷刷地变了脸色,夏语婵脸色苍白,转过头去。
他们都称得上身经百战了,可看到这具尸体,还是感觉胃酸翻涌。
帐篷里同样躺着一具尸体,从衣服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之所以要通过衣服辨认,是因为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或者说已经被啃咬一空。
尸体的头皮被撕扯下来,扔到一边,白花花的脑浆空了一大半。
胸膛被破开,骨头上的肉像是被刮过一遍似的,能看到森然的骨头,心脏同样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