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徐源和沙德两人穿戴好全身护具,相对站立。沙德冲徐源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裁判视若不见,比赛前有点火药味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开始宣布赛前宣言,“请问双方选手是否是自愿签署免责协议?”
虽说比赛穿戴了全身护具,用的也是竹刀,可这种无限制的剑术比赛,受伤还是难免的。为了避免出现纠纷,组委会要求,每个选手都要签署免责协议。
徐源和沙德都点了点头。
“本次比赛为无限制比赛,获胜方式有四种,击掉对方手中武器,对方开口认输,对方教练举白旗认负,规定时间内有效击打次数高于对方。”
教练宣读完规则,比赛进入倒计时30秒。
沙德闭目养神,缓慢而深长地呼吸。这是在调整呼吸的频率,力图把全身的肌肉都调动起来。
这次的对手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但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他表现得很张狂。但他知道,越是张狂就越是需要谨慎。
况且只有好好准备,才能更好好地教训对面这个夏国小子,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缓缓睁开眼,摆出刀架,双腿弓步站立,双手握剑,刀尖向前。
沙德凝神望过去,看到徐源双脚平行站立,右脚微微前伸,手中的竹剑拄在地上。
他愣住了,这是什么刀架?
这刀架他完全没有见过?难道是某种不知名的小流派。他暗自猜测。
他保持警惕,观察了几秒后,终于发现了。
哪有什么刀架?对方根本就是随意地站在擂台上,像是公园里那些拄着拐杖的老头。
沙德顿时怒不可遏,对方如此轻视他,他必然要对方付出代价。
沙德的教练同样看到这一幕,他轻蔑一笑,看来这场比赛毫无悬念,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刚才喝了太多饮料,现在尿意上涌,他站起身来,对旁边的人说道,“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别乱动东西。”
队伍的人欣然点头,教练说完,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
敲钟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沙德猛地向徐源冲过去,高举着竹剑。
他旋转脚后跟发力,全身的力道扭成一股绳,这绝对是势大力沉的一刀。他用的是他们刀术门派中的一个绝技,开天门,他要让对方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会馆教练看到徐源的样子,脸色变得更加沮丧。
他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徐源也准备放弃了,不过也对,毕竟身上有伤,第一战就遇到这么强悍的一个对手,放弃也是情有可原。
他拿起脚边的白色小旗子,准备举白旗,向教练示意认输。
举白旗这自然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可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徐源身上还有伤。如果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要怪就只能怪他手气差,抽到了这么一个下下签。
竹剑携带着呼啸的风声音砍下,徐源仍旧呆立在原地,仿佛是被吓傻了。
沙德眼中闪过轻蔑的光,原来是个菜鸟,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市级赛的,难道是走了后门?
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徐源被一击秒杀的场面了。
竹刀距离徐源的脑袋只有半米的时候,徐源忽然动了,从极静到极动之间,仿佛不需要任何过渡。
他踏步向前,单手持刀砍击,这是徐源最喜欢用的招数,进步挥砍。
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招式,就算是少年宫刀术班里的学员,都能轻松用出来。
但徐源这刀不同,他用的是瞬刀的发力技巧。
这一刀快得惊人,旁边的裁判都只能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沙德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竹刀已经击中他的头部。虽说有头盔保护,可从竹剑上传来的巨大冲击力,把他脑袋震得嗡嗡作响。
会馆教练手中的白旗举到一半,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把两边的选手看反了,他再三确认后,欣喜若狂地从座位上蹦起来,顺手把白旗扔掉。
徐源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来参加剑术大赛,本来是想着在对决中突破,领悟瞬刀的真谛。
可早在那海底王城时,恐惧魔盒引发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十二头灭世巨蛇降临,在那无边的压力之下,他突破了境界,领悟了瞬刀。
古刀客额头上的第二道刀纹正式凝结,跨越了这个阻碍后,徐源又可以继续领悟新的刀术,向下一个境界进发。
他之所以还来参加这比赛,一是答应了会馆教练,不好食言;二来,他本来就要到上京城,比赛不过是顺手而为。
沙德被直接打蒙了,他还没能恢复过来,第二刀接踵而至,砍在他的喉咙上。
那是护具的连接处,也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巨大的力量透过护甲,轰击在喉咙上,沙德喷出一口鲜血。
如果是寻常比赛,裁判早该紧急叫停了,可惜他们的护甲连同面部一起罩住,鲜血喷在面罩上,只透出一些血雾。
观众离得稍远,有点不明所以。
为什么那人只出了一刀,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挨打了,难道是选手收了黑钱,打假赛?
裁判闻到了血腥味,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可他并没有叫停比赛的权利,因为按照规则,胜负还未分晓。
徐源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握住对方的竹刀。裁判松了一口气,只要选手的木刀被夺掉,就算比赛结束。
他准备举起手宣布比赛结束,可手举到一半,僵在半空。
这时候沙德的意识已经迷离,他只想赶紧把竹刀扔掉,让这场比赛结束。
因为他的喉咙被击伤,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可他忽然惊讶的发现,竹刀被死死地摁在手里,挣脱不得。
徐源挥刀连连砍击,竹刀与护甲撞击,巨大的力量每一次都能让护甲震动,让人看得眼皮狂跳。
裁判完全想不明白,沙德的教练为什么还不认输?
他向仲裁台望去,仲裁员仍旧没有向他做出终止比赛的手势。他用余光瞥向身后的休息席,愣了一下,沙德的教练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