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西山调整一下坐姿道。
彭老总用食指敲击着桌面道:“就是这也不合理,那也不合理。
我觉得在这些方面,若是贵方不能做出让步的话。那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反倒是简单了许多。
就是到战场上,用拳头来说话。
战争他不会说话,战争也没有谈判桌上的勾心斗角。
打赢了就是打赢了,打输了就是打输了。
我方不希望冲突的规模继续扩大,但是如果贵方一意孤行下去,我方也只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事件进行平息。
贵方不愿意用和平的方式,来撤出山西地区,那我们帮助贵方的军队撤出山西地区。
贵方不愿意用和平的方式,来将自己在山西的军队人数,缩减到一万人以下。
那我们就帮助贵方的军队人数,缩减到一万人以下。
贵方不愿意出让黄河沿岸渡口的管辖权,那我们就帮助贵方来出让黄河沿岸渡口的管辖权。”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面,已经带着睥睨的神采。
在旁边挂着吊瓶,病恹恹的夏阳,听到彭老总说的这些话,都要下意识地为他鼓掌了。
“好啊,彭老总又高又硬啊!!”
只是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担架上来,以剧烈的咳嗽声代替。
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夏阳。
“夏军长,你的病情如果确实很重的话,我看不如就去医院吧。”
彭老总关切地问道。
“不···咳咳咳····不用,我···咳咳····我能坚持。”
这样说完,夏阳就将那个沾满鲜血的手帕,放到一边。
众人无奈,只能将注意力,从夏阳的身上移开。
“这么说的话,贵军倾向于使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何赢钦倚靠在椅背上面,扶了扶自己的圆框金丝眼镜道。
彭老总嘴角露出微笑,用低沉有力的声音道:“何长官,话不能这么说。
如果真的是倾向于使用武力的话,我方大可不必阎长官谈判的请求,而直接使用武力达成上述目的了。
关于这一次冲突的结果,我想阎长官比我更加清楚,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
听到这些话,夏阳心想,这八路军有了武器装备,还有充足的兵员补充之后,说话就是硬气啊。
之前他们都会用一些十分官方的话,说着诸如国共合作,共同抗日之类的话。
总之就是用民族大义,来尽量规避双方之间的冲突。
但是现在,有了充足的实力之后,他们也不再妥协和退让。
之前**便对他们的根据地进行过数次进攻。
共党方面,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反击。
可是因为不想要将冲突的规模扩大,他们的反击都相对有限。
但是现在,他们却已经表现的更加强硬。
“原来如此啊,看来贵军当真是今非昔比了啊。
说话可是比刚刚组成统一战线的时候强硬许多啊。”
何赢钦冷声道。
彭老总依旧带着微笑道:“十多年前,我们也曾经和贵方合作。
为民族大计,为孙文先生之遗志,为这片土地上受苦受难的百姓。
可是结果呢?得到的却是背叛?
那么我想请问,如果妥协和退让得到的只能是背叛和屠杀。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妥协和退让?”
说到这里,他耸耸肩膀道:“只是,现在仍旧是抗日时期,我方秉持的态度不变,依旧是不想要让冲突的规模扩大。
毕竟当前的敌人,仍旧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
将民族之间的矛盾解决,我们才能更好地解决阶级之间的矛盾。”
说完,他再次看向阎西山道:“阎长官啊,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谈判嘛!可以不用着急,毕竟也是一天两天能决定的事情,我们明天可以继续谈。”
说着,他就再次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那里“咳咳咳”的夏阳突然出声道:“彭军长,我觉得咳咳····你们这样做并不合适。”
“哦?夏军长有什么想说的吗?”
彭老总站定身体,转过头去,看向夏阳。
夏阳奋力地抑制住咳嗽,用虚弱却有力的声音道:“在这件事情上,贵军的行为实在是太咳咳····咳咳····可咳咳咳···”
他话说到一半,剧烈的咳嗽,便无法抑制。
阎西山和何赢钦都在等待着他话的后半句,眼睛一直盯着夏阳。
可是夏阳却一直在咳嗽,仿佛是有人在用拳头,狠狠地砸击着他的咽喉一样。
突然,夏阳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晕死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医生和护士,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必须立刻送往医院!!”
医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完,便指挥着肖月兵他们几人,抬着夏阳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何赢钦和阎西山他们,也都是面面相觑。
心想难不成夏阳此人,真的要挂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何赢钦手下的参谋官,突然跑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地说着什么。
听到这话,何赢钦眉头微皱,再看向门口的方向,变得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他的参谋官说的话,正是委员长传递给夏阳的意思。
要让夏阳给八路军方面一些压力,促使这件事情,以更快的速度解决。
当然,谈判的最终结果,一定要是有利于晋绥军一方。
何赢钦陷入思考之中。
在夏阳晕倒之前,他阻止了起身的彭老总。
而且从前半句话来看,夏阳似乎是打算批驳八路军方面的一些观点,站在晋绥军这一边。
只是因为发言未半中道晕厥,所以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夏阳这算是给八路军施加了压力,还是没有给他们施加压力呢?
何赢钦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决定将今天谈判的具体情况,发送给委员长,让他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