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下旬,距离春节已经越来越近。
北平城中的积雪渐渐融化,褐色的瓦片,开始在冬日的暖阳之下,露出本来的颜色。
寒风从城头之上走过,留下来一阵萧索的踪迹,便又消失无踪。
喜鹊站在城垛上面,嘎嘎地叫着,声音回荡在北平城外的原野之上。
在这一天,北平城中来了一群重要的人。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的军官观摩团。
他们主要是由**的中层将领组成。
军衔最低的也是旅长,军衔高一些的甚至是军长一级。
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在一个星期之前,接到了四军的邀请。
当时的委座,接到了一封四军发来的电报。
这一封电报的内容,和之前四军经常发送的电报内容不太一样。
在这封电报里面,夏阳不再是向委座要装备,要物资,要补充兵员了。
而是在里面让委座派人,来观摩一下他们刚刚组建的装甲师。
这一支装甲师使用的装备,主要就是之前委座支援过来的武器装备。
虽然被克扣了相当一部分,但是那些武器装备,还是让夏阳成功地组建了一支新的装甲师。
这一支装甲师,全部都是美系装备,可谓兵强马壮,装备精良。
在电报里面,秦时明的意思很简单。
这一次让委座组织一些将领,去北平城之中,观看他们的装甲师演习。
主要是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为了让其他战区的指挥官们,能够学习到四军作战的一些精髓。
不过,这个原因,只是表面的说法。
第二个原因,则是为了让委员长能够看到,夏阳他是将这些武器装备,都用在了刀刃上,而不是和其他的地方军阀一样,拿着那些武器装备,却没有交到底层士兵的手中,还在那里吃空饷,甚至是把这些武器装备,买到黑市上去。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是为了向八路军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装甲部队,何等的强大。
如果效果足够好的话,甚至能够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夏阳所说的这些原因,委座和自己的智囊团,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觉得他的想法没有什么错。
这一段时间,正好是日军和**交战比较少的时间。
所以,委座便发送了一些电报,让各个战区,都派遣一些中层的将领去四军,观看装甲师的这一次武器装备展示,以及演习。
同时,也是让他们去交流学习。
别的不说,光是四军能够从山西一路打出来,把华北地区几乎全部收复。
要说他们只是依靠着武器装备上的优势,那谁也不会去相信。
他们能够取得如此重大的胜利,也是四军本身过硬的军事素养,以及经验丰富,受到过充分磨炼的底层军官息息相关。
除此之外,夏阳的指挥才能,也是他们能够将真个华北地区收复的关键所在。
这几个条件缺一不可。
派遣这些人去,说不定也确确实实能够学习到一些东西。
在得到这个电报之后,各个展区的司令长官,竟然都欣然表示同意。
当然,他们其实恨不得自己去,只不过因为职务在身,不便脱身。
毕竟,夏阳名声在外,四军同样如此。
他们都很想要看看,这个传奇的年轻将领,还有他带领出来的部队,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什么样的一支部队,才能将日军打的哭爹喊娘,打的滚出山海关,龟缩在东三省,小半年不敢动弹。
至于那些被选中派遣过来,组成观摩团的军官,都算得上是各个战区司令长官的心腹。
他们乘坐着飞机,在不到五天的时间里,便全部抵达北平城。
夏阳在人员到齐的晚上,给他们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宴席。
宴席的举办地点,在北平的八宝斋。
众人早早地乘坐着四军准备的专车,来到了酒楼之中。
一路上,他们能够看到百姓们大多生活安定,脸上带着笑意。
四军在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们,则是阵容齐整,装备精良。
吉普车上,张灵甫作为委座派来的心腹,坐在后座上,看着两边街道叫卖的摊贩。
这么热闹的北平城,他上一次见到,是在数年之前。
那个时候,北平城还没有沦陷入日军手中。
街道上什么人都有,有乞讨的乞丐,有游荡的流浪汉,有叫卖的摊贩,有抱着孩子出来买菜的妇女,也有拎着鸟笼,在街上闲逛的老人。
“茹瑰,你说说,上一次你来北平城,是不是也是这个场景啊。”
他对旁边的郭茹瑰说道。
听到张灵甫说话,郭茹瑰便笑着说道:“有些相似,可有是也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
张灵甫有些好奇地问道。
郭茹瑰轻笑一声道:“那个时候,街上什么人都有,流氓地痞混混,乞丐流浪汉,还有把自己的闺女脑袋上,插一根稻草卖女儿的。
可是这一次来到北平城之中,我却没有见到这些。
真要我说的话,夏军长不仅仅打仗是一把好手,在治理地方的时候,那也是有两把刷子啊。”
听到郭茹瑰对夏阳的夸奖,张灵甫便冷哼一声道:“这个夏阳啊,他之前的战例我都研究过,不过就因为日军盲目自大,还有八路军的配合,才能获取如此众多的战果。
华北战役,如果将总指挥官换成是我,那么现在恐怕已经打到山海关了。”
他说着,就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紫禁城城墙上。
郭茹瑰听到张灵甫说的这些话,心中有些好笑。
便道:“委座说的是一点儿没错啊,你这人打仗有一手,可就是这个性格啊,太傲了。”
张灵甫笑了笑,吟诗一首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郭茹瑰无奈地说道:“行啦,委座都管不住你这性格,我也不必多废话。
不过啊,今天晚上这场接风宴,你可不敢胡闹啊。
这里毕竟是人家夏军长的地盘儿,该给的面子,你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