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麦子割完了还不算完事儿,你还得把这些麦子弄到晒谷场上,用石磨来回的碾压,把里面的麦子都压出来。这个过程可比割麦子还费事儿。
之后还要进行反复的晾晒,最后才能够放到粮仓里面。
这来来回回的程序,至少也要折腾十多天。
可是如果用收割机呢?
那些收割机,只需要围着麦地来回转两圈儿,一亩地就算是收完了。农民伯伯只需要拿着鱼鳞袋子,等着收割机把收割好的麦子,倾倒进鱼鳞袋子里面就好了。
绝对在很大程度上节省了人力和物力。
站在那一望无际的良田面前,夏阳翻看着手中的登记簿。这是昨天登记在册的难民名单,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每一家每一户的状况。
这时候郝世文走上来道:“团座,这些地我都已经划分好了,到时候您喊着每一户的名字,让他们去领取自己的土地就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每一户后面的编号。
这每一户的编号,对应着的,都是那些土地的编号。
来到夏阳面前这片土地的,只是一部分难民。其他被分配到其他区域土地的难民,则被安排到了对应的土地上,进行土地的领取。
在开始宣布土地分配的名单之前,夏阳先开始给那些难民进行讲话。
“乡亲们,你们之前在自己的土地上,虽然也是种地。可是那些地,是不是都是地主的啊?你们只是受雇于这些地主,是在帮别人干活。”夏阳高声道。
那些难民听到这一番话,自然是感同身受。
虽然彼时的中国,已经脱离了封建整体,但是在全国绝大多数的地区,地主和资产阶级,仍旧占据了主流。
所以在绝大多数地区,尤其是农村地区。农民还是受雇于地主,同时被地主所剥削。
“没错,不过我们不就是给别人干活的吗?这跟着夏团长你,也是给你干活嘛!没事的,夏团长您是个好人,我们一定卖力干!”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农说道。
夏阳摇头道:“不对,谁告诉你们是这样的?凭什么土地就应该是地主的?凭什么你们就得给他们干活?就得把粮食分给他们?这不公平!”
那些难民都愣着,他们已经被奴役了太长的时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之前的那种生活,是完全错误的。
地主这个阶层,是不应该存在的。他们不应该被地主那样剥削。
他们不该忙忙碌碌一整年,最后还要将收获的粮食,交到地主的手里。自己手里留下来的,就只有用来维持生计的口粮。
“这有啥不公平的啊?”那些难民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夏阳现在也不需要他们理解,因为他们马上就会知道,为什么夏阳会说,过去他们的遭受的那些不公平。
随后,夏阳开始点名。
“陈狄,你去三号地,让他领着你去,以后那片地就是你们家的了。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收了粮食也是你的,交点儿农业税就行了。”夏阳道。
一听到要交税,那个名字叫做陈狄的农民问道:“那····夏团长,交多少啊?一半吗?”
夏阳摇头道:“要是让你们交这么多,我不成了地主了?十分之一就好了。”
听到这话,陈狄愣在了原地半晌,然后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啥?十分之一····?”
夏阳道:“怎么了,嫌多啊?”
陈狄马上摇头道:“不!不多了,正好,正好!”
说完,他就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跟着四团的士兵,就往地里走去。
那边儿的几亩地,未来将会属于他。不会有人来抢占他的土地,也不会有人剥削他,他可以安安心心的种地,在蒙元古城过自己之前无法想象的那种生活。
站在地头上,陈狄突然跪了下来。
他将自己的脸颊,埋在黄土里面。在他的面前,是等待收割的麦子。这些麦子都将会是属于他的。
他痛哭了起来,呜咽的声音,回荡在乡间地头上。
活了大半辈子,他终于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土地。
看到陈狄那副模样,夏阳心中突然有些心酸。
这些朴实的农民,所需要的,真的不多。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这个时代竟然都无法满足他们。
他们不得不在战火纷飞之中,颠沛流离。在枪炮的轰鸣声中,寻求着生存的出路。
“下一个!”夏阳高声宣读着下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也将会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土地。
随着夏阳的一声声呼喊,越来越多的农民,走向了属于他们的土地。
这样的场景,在蒙元古城外围的大片农田上,都在发生着。
这些初来乍到的难民,都在蒙元古城安了家,同时也拥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
土地分配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夏阳为了给这些难民改善一下伙食,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特意让刘富冬,从牧场那边儿弄过来两头牛和五头猪宰杀掉,给这些难民开开荤。
在广场上,这些不再为生计和温饱思虑的难民,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他们吃着牛肉和猪肉,喝着醇香的肉汤。高声谈笑着。
一些年轻人,则开始围着篝火跳起舞来。
这两天一直在给这些难民帮忙的士兵们,也被夏阳安排和这些百姓们一起吃饭。
这些小伙子们,也和难民里面的姑娘们打成了一团。一群人围绕着篝火,一边唱着俚曲,一边儿高声谈笑,好不快活。
夏阳坐在城墙上,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在他的手里,是一瓶从黄沙百战系统里面购买的啤酒。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对着那些欢呼的难民傻笑着。
不管怎么样,看到这些原本可能会死在战火和迁徙途中的难民,能够来到这里安身立命,他总算是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