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平日里接受的一些简单队列训练,便发挥出来了重要的作用。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学生便开始在大锅的旁边排起了长队。
这里的饭菜其实都很简单,但是对于这些饥肠辘辘的学生来说,这样的饭菜当真是比得过任何美味佳肴。
学生们很快便领取了食物,然后蹲坐在一旁开始吃饭。还有一些文学系的人,在那里作诗,感谢夏阳他们来救助他们。
汽车来回跑了几趟,才算是将那些学生和老师们都给接到这里。吃完饭之后,这些原本疲惫不堪的学生们,又恢复了活力。
一群学生开始在公路旁边点燃了篝火,而后围坐在篝火的旁边,高声歌唱起来。
夏阳他们几人,也坐在那些学生的中间,望着篝火上窜的火苗,嘴角带着笑意。
此时他正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人才,将他们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夏阳打算留下来大部分的学生,在新安和义马县这边,而后再带走一部分,去往太行山深处的蒙元古城,毕竟那里同样需要建设。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则要被送往外蒙古地区。
因为在外蒙古地区,他们的势力已经初步建立了起来。但是要将那里的士兵,变成自己的士兵,而不是当地部落首领的士兵,就需要更多的措施。
除了简单的思想教育之外,制度上同样要明确很多东西。包括治理部落的权利,指挥部队的权力等。
这个时候,一个学生坐在了夏阳的旁边。
夏阳转头看了那个学生一眼,发现是个年轻秀丽的姑娘。
“夏长官,你好,我是汉语言文学系的学生,能问你一些问题吗?”那个女生伸出手来,问夏阳道。
夏阳笑了笑,然后往旁边坐了坐道:“尽管问!不过一些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
那女生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来,和夏阳握了握手,便做起了自我介绍道:“我是林月卿,夏长官您南征北战了这么多年,觉得这场战争,我们能得到最终的胜利吗?”
这个问题,夏阳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问过他了,他沉吟了一会儿道:“能!中华上下数千年的历史,当年的蒙古成吉思汗征服了那么多的疆域,甚至在我们的国土上建立了元朝。可不到百年的时间,不还是被打回了漠北草原放牧牛羊吗?”
林月卿想了想道:“那您觉得,让中国人民能够赢得最终胜利的,是谁呢?”
听到这话,夏阳顿时起了警惕的心,他转过头看向林月卿,那个女孩儿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闪烁着光芒。清丽的面庞上, 此时被火光照的红彤彤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干净的笑容。
“你指的是?”夏阳道。
林月卿道:“我的意思是,最后引导人民取得胜利的,是谁呢?是黄土高原上的人,还是重庆的人呢?”
夏阳自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当时的红党就在黄土高原之上,而国党的首都则迁移到了重庆。
林月卿所说的这两个地名,则分别代表了两个党派。
她实际上要问的是,最终统治中国的,将会是谁?
夏阳看着她,然后道:“这场战争,我们赢得胜利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全国人民上下一心,还有我们前线将士的浴血拼杀,还有国际援助等,这些都至关重要。”
听到夏阳这话,林月卿知道,夏阳这是在装糊涂。
“这样啊!那夏旅长您有没有想过,我们赢得了这场战争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呢?”林月卿又问道。
夏阳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猜测着眼前这人的身份。
她会是军统的女特务吗?来这里测试自己对国党的忠诚程度。还是说,她是红党那边的地下党,来这里就是探探自己的口风,然后拉拢自己。
夏阳无法确定,他只能选择最为稳妥的方式,那就是装糊涂。
林月卿方才那话,明明就是在说,等到战争结束了,夏阳打算跟着谁继续干。是跟着红党干,还是跟着国党干。
这是屁股坐在哪一方的问题,夏阳哪怕心中已经有了明确无比的答案,却也不能说出来。
“干什么?我的警卫连连长告诉我,我这人演戏特别好。等到战争结束了,我说不定每天就呆在家里唱会儿小曲儿,逗逗鸟,遛遛狗。”夏阳说道。
林月卿听到这话,知道自己不能从夏阳的口中套出来什么东西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向夏阳告了一声辞,就去了别的地方。
看着林月卿的背影,夏阳开始沉思起来,随后他便打算不再理会。
他没有调查林月卿的必要,不管她是哪一方的人,夏阳此时都懒得掺和这些事情。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打小鬼子。等到把小鬼子给打完了,就投诚给红党,然后开始解放全中国。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学生,便乘坐着汽车,去往新安县。随后便是第二批和第三批。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算是将这些学生全部运输完毕。
校舍建立在新安县的一处空地上,何长兴和邱国平两人,带着手下的上千名士兵,加班加点的把这些校舍建造了出来。
虽然都很简陋,但是用来遮蔽风雨倒是还行。
不过这些建筑都是木头临时搭建出来的,新的校舍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建造,在那之前,就只能先让这些学生住在这里了。
但是河大的师生们,却都已经非常满意了。因为他们想着时间紧迫,他们到了这里,说不定还要住在帐篷里面,甚至是露宿在外面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四旅的士兵,却用超高的效率,在两天的时间里,将新的校舍给他们建造了出来。
这些学生甚至还兴致勃勃的组织了一场晚会,临时编排了一些节目,对参与建设的四旅士兵表示感谢。
等到河大的这些师生们安置起来之后,不等夏阳提出来什么要求,老校长董其武倒是坐不住了。
毕竟此时是特殊时期,日军攻势如火,国家随时可能会全部陷入敌手。这些学生虽然只是十**岁的孩子,却同样有着一腔热血。
更何况,他们从小读着的书籍里,就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