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现在刚刚制造出来的枪支,表面上亮晶晶的,漂亮的金属光泽,但是,如果不做特殊处理的话,用不了多久,表面就会锈迹斑斑的了,这毕竟就是铁啊。
就像是某些人,买了一辆车,爱护的不行,看到刹车片生锈了,就会破口大骂,什么破车,怎么能生锈?
除了几百万的豪车用的陶瓷刹车片不生锈之外,普通车辆用的铸铁刹车盘,就没有不生锈的,开出去,看到表面光鲜靓丽,等到放几天,一场雨,又生锈了。
大家伙制造出来的这支步枪,如果不进行防锈处理的话,那后果也是一样的,用不了多久,在战士们的手里,就会变成一把锈迹斑斑的枪支了。
怎么防锈?能刷油漆吗?
当然不可以。
正常情况下,当然是可以刷的,但是,枪支是要开火的,只要开火,子弹里面的发射药,可是炙热的,虽然单发的步枪不像机枪那样会将枪管打红,但是枪管也是会烫手的,油漆要是在上面的话,那感觉,肯定会特别的酸爽,高温下的油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应,总之,仅仅味道的话,就足够熏人了。
枪支上的铁件,一般都是不刷油漆的,枪管更是如此,一般常用的方式,都是烤蓝。
大部分的枪支,在出厂的时候,看起来都是带着淡蓝色的,相当的新鲜,这就是经过了烤蓝的步骤的。
这个步骤也很简单,把枪管放到特殊的溶液里面去柱,一般都是氢氧化钠溶液,这样,会在武器的表面得到一层致密的氧化层,防锈效果是相当不错的,再到了后来,还有了什么磷化处理。
这是外面,至于内部的话,为了增加寿命,先进的国家,都是在枪管内部镀铬,一边增加防锈性能,一边增加抗磨性能,让枪管的寿命有了很大的提升。
不过,这些方式,在己方这里,都做不到。
也只能继续用土法来生产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秦宝山拆开了枪支零件,然后,来到了火炉旁边。
此时的火炉还没有熄灭,然后,只见秦宝山在上面又添了一层烟煤,于是,黑烟就从里面冒了出来。
而秦宝山就把这些金属零件放在烟煤上,于是,在大家大眼瞪小眼之中,铮亮的金属零件,表面就被熏黑了。
柳大全首先反应过来,妙啊!虽然咱们不能烤蓝,但是咱们能熏黑啊!
金属生锈,是因为金属和空气中的氧气接触而被氧化,用专业的话来说,就是铁单质变成三氧化二铁或者四氧化三铁或者两者结合产物的一个过程。
其中,必须要接触才能做到,而现在,就是要在金属表面,形成一个保护膜,所谓的烤蓝,其实就是这个保护膜。
在己方这里,烤蓝变成了熏黑,黑色的枪支,看起来也蛮不错的嘛!
大家就这样注视着,看着零件在火上加热,被烟熏,在烟熏之中,又被氧化,而这还不够,秦宝山把零件从火上时不时地就拿下来,检查烟熏的效果,然后,又找来了油,在上面擦拭,擦拭一阵了,继续放回去烤。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金属零件,表面都已经形成了一层黑色的薄膜,同时,这层薄膜虽然黑,但是也亮,黝黑铮亮的表面,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好啊,真有你的,宝山啊,你这手艺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柳大全惊讶地问道。
秦宝山每次露一手,都会引来大家的惊叹。似乎他就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会啊。
现在,看着秦宝山干的轻车熟路,简单的很,实际上,也是一个技术活儿,这个熏黑金属表面,是讲究技术的,炉火的温度,烟的强度,还有那看起来很娴熟的擦拭枪油,如果不是以前经常干,那是根本就掌握不了的啊!
“我?我也不知道。”每次秦宝山都是如此的搪塞,实际上,这手绝活,自然也是在帝国坟场的造枪作坊里面学会的了,当时的他,干这个也是很拿手的,他们那个造枪作坊,就是以熏黑著名的,只要看那黝黑发亮的金属零件,就知道是出自他们的手里的。
“不过,枪管里面的镀铬,就不行了,还得战士们多保养才行。”秦宝山说道。
虽然里面肯定也熏黑了,不过,里面的氧化膜肯定不如外面结实,而且,枪管里面,是要承受住发射药的反复冲刷的,尤其是要用复装的黑火药子弹的话,里面的火药残留就更多了。
所以,什么氧化膜都没用,只能是靠镀铬解决,现在又没有那个条件,只能是靠战士们平时多保养了。
作战完毕就擦枪,擦完了之后就上枪油,这是枪支保养最重要的步骤。想当年,前膛枪的时代,甚至还需要擦着油才能把子弹塞进去,后来,还曾经因为发的枪油是猪油而导致过士兵抗议的事情发生。
枪支重新组装起来的时候,和之前已经不同了,亮白的零部件变成了黑色,看起来反而更加有了气势,秦宝山手里端着,也是非常满意的:“这把枪,试射之后,就给上级送过去,让他们看看咱们基地的进度,别以为咱们造枪是说着玩的。”
“那个,宝山啊,要不要我们再调试一番,看看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柳大全说道。
这毕竟是第一把,而且,还是要送给老总的,大家伙总是感觉到不踏实。
听到了柳大全的话,秦宝山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要是改进了之后,还得修改我们的图纸,标注清楚,每一个尺寸都不能差。”
“明白,放心吧,咱们都明白,尺寸的标准,是最重要的。”柳大全说道。
夜色,已经渐渐地深了,秦宝山居住的房子里,依旧是灯火闪亮,外人都以为秦宝山很轻松,他也故意表现出来很轻松的样子,实际上,很多工作,都是在这样的夜晚里做的。
走过窗外的魏淑琴,停了下来,犹豫了几下,还是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