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当回到了工厂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机器,都在开动着。
秦宝山站在了一台弹壳冲压机的前面,看着这台机器的操作。
在没有这台机器之前,八路军只能用复装子弹,也就是把弹壳回收起来,清洗,重新灌装子弹,二次灌装的子弹,质量毕竟不如常规的子弹好用,如果是用在栓动步枪上,问题或许不大,但是当用在自动的机枪上的时候,由于弹壳的不规整,很容易产生卡壳的现象。
栓动步枪卡壳,退出来就行了,反正射速原本也不高,但是机枪的话,那就误事了。
所以,哪怕是当初刚刚开始起步,秦宝山在驴叫山游击队里的时候灌装子弹,也是给三八大盖用,成品的子弹给歪把子用。
现在,有了这台冲压机,己方也终于能够生产全新的子弹了。
“实际上,以前的时候咱们也能造。”此时,一名新过来的名叫刘子忠的工人操作着这台机床,一边操作,一边和秦宝山介绍。
“咱们在以前的时候,用的是手工敲打的方式。”刘子忠以前是在其他的修械所的,在这里获得了大批的机器,而且打算作为八路军最大的军工厂的时候,才调过来的,现在,他已经是这台机器的操作手了。
造子弹壳,其实就是用黄铜冲压,黄铜的质地还是比较柔软的,所以,哪怕是用手工敲打的方式,也能够把弹壳给压出来。
但是,那种方法下,质量就不能保证了,毕竟,手工制造是有误差的,完全取决于操作手自己的技术。
“像我这样的熟练工,一个小时大概能造二十个。”刘子忠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两个手上满是老茧,脸上而已已经有了皱纹,但是依旧是笑呵呵的:“现在,几秒钟就能造一个!”
这费什么劲呢,把切成段的黄铜铜线段放上去,咔嚓一下,一个就出来了。哪怕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一个小时也能冲压出来二三百,一天就能造两三千!
而且,冲压出来的弹壳,表面铮亮,没有一点的划痕,是最好的弹壳了,小鬼子的这批铜线,质量实在是好啊!
“嗯,刘师傅,你说的不错,咱们有了这台机器,造子弹的速度就更快了。”秦宝山说的很随意,因为现在他的心并不在这个上面。
“不过,上次缴获的那批铜线,估计只能用到月底,接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啊。”刘子忠继续说道。
他这个老师傅,操心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原料是从鬼子那里抢来的,总是有个用光的时候的。
“接下来,咱们还有不少的铜钱。”秦宝山说道:“早就储备好了,接着用铜钱来造。”
铜钱?那可是钱啊!刘子忠啧啧地感叹:“咱们手下的,都是铜钱啊。”
“是啊,没办法,只能暂时这样,等到咱们的技术人员能自己冶炼黄铜之后,就能大幅度地降低成本了。”秦宝山说道:“毕竟,咱们想要用覆铜钢来代替,技术上估计也够呛。”
“覆铜钢?那是什么?”刘子忠很奇怪。
这个年代的人,是没听说过这些东西的,秦宝山笑了笑:“就是用钢材做弹壳,但是在弹壳的外面,刷一层铜。”
弹壳看起来简简单单,就像是眼前这样,在冲压机上,一下子就造出来了,但是,它的要求却是很高的,它里面要装填发射药,还要把弹头和底火连接在一起,到发射时要承受火药燃气压力和枪械自动机的力量。
所以,自从诞生开始,弹壳就是用黄铜制造的,它也是制造弹壳的最好原料,黄铜不易生锈保存时间长、自润滑性及导热性好、延展性高、断裂卡壳机率低。
所以,世界上主要国家的子弹,用的都是黄铜弹壳。
但是,黄铜贵啊。
就像是古代铸造铜炮,那就是用钱来造了,黄铜是用来铸币的啊,哪怕是到了现在,黄铜依旧是很贵重的。
祖国的黄铜资源也不丰富,所以,在建国之后,就采用了覆铜钢来制造弹壳,本身是钢制的,在外面有层黄铜,这样来代替。性能上当然要差一点,但是好在便宜啊。
这需要高超的工艺来达到,在现在,己方这里的水平是不可能满足的。
而这个刘子忠,在听说了之后,倒是好奇了起来,脑子里估计在思考着怎么做了。
“那个,刘师傅,我有一个设想。”秦宝山向着刘子忠说道:“能不能给我专门生产一批弹壳缩短的子弹?把弹壳从57毫米,缩短到33毫米?”
听到他的话,刘子忠顿时把手从冲压机上缩了回来,用充满奇怪的眼神看着秦宝山:“你说什么?改动子弹?”
这是什么?
这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一种创新啊。
在国内,有大量的军工厂,北方的张学良的军工厂是最全面,晋绥军也不错,老蒋的更是继承了以前的成就,但是,不管是什么军工厂,都不可能自己改变子弹!
子弹看起来很小,但是,一款子弹的出现,是要经过多年的研发,实验和改进,最终成为标准的,就像是现在,国内几乎所有的武器,使用的都是7.92毫米的毛瑟步枪弹,这种步枪弹是从1888年开始的,当时是圆头,后来到了1905年,改动成为了尖头,一直用到了现在。
大家的步枪可以随便仿制,甚至还能发明创造,就像是己方的八一式步枪一般,但是子弹方面,没有人敢动,那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了。
这个秦宝山,居然还想要改动子弹?
而且,要改动,增加威力还有人信,你这是要缩短弹壳,就是降低威力,这又图了什么?
看着对方睁大眼睛的样子,秦宝山就知道,对方肯定此时是震惊的,没办法,这个时代还没有中等威力步枪弹啊!
“能造吗?”秦宝山问道。
“可以造,要改模具。”刘子忠说道:“不过,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