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人散,河源没有喝多少酒,在戴昌兴嘱咐警卫员送楚云飞回去休息转回来之后,却看到他坐在桌边发愣。
戴昌兴看看何远的状态,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就跟他开玩笑似的说:“首长,你该不会是动心了吧?”
“动心?”何远转回头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对谁动心?你说的是我对晋绥军动心吗?我要是动心不会早动心吗?早在我当初还是个连长的时候,楚云飞就对我抛出了橄榄枝。只要我转到他三五八团,立马就让我当营长。那个时候我就投过去,难道不比现在好吗?”
戴昌兴看他有兴趣这个话题,也饶有兴致的问道:“首长,你这么说我可就听不懂了。当初你是连长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没有用多久,你就当营长了吧?这个可是履历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不得不佩服首长你立功受奖的频率高,胜官升的也快。他楚云飞只不过给你一个营长,那哪能有吸引力啊?就看现在,咱们四分区下属五六个团,他楚云飞还只是个团长而已。首长,你要是在他手底下,那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当个副团长,哪有现在当司令员这么痛快?所以说呀,那个时候你没有被他蒙蔽,真的是一个特别明智的选择!”
何远说道:“这就目光短浅了吧?干什么都得趁早,知道吗?就像投降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正确,你也必须得趁早投降。你知道的,我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毕业之后就进入**,当了见习排长。当时,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剿匪。所谓剿匪,缴的不是土匪,而是赤匪。当时我就觉得,跟着**干,没什么前途。所以,假装打了几仗,就顺势投降,从**变成了红军,从追着人家跑,变成被人家追着跑。那个时候,有多少人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呀?我的很多同窗,或者是同僚,都觉得我那时候肯定是疯了。如果不是疯了的话,怎么可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啊?虽然说他们也知道,在**裙带关系很重,像我们这种排长,甚至是连长,上了战场的都是当炮灰去的。但很多人宁愿就这样混着!打仗的时候出工不出力,一辈子就在底层混,活生生把自己混成老兵油子,如果运气好,把自己的上官给熬死了,那或许还能升他个一两级,也算是不错的事情。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能适合我吗?我要是连这样的日子都能忍的话,那我也当然没有今天!所以,我说呀,投降要趁早,选定一支对自己来说很有发展前途的军队,然后死心塌地的跟着这支军队做下去,这才是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不然的话,我要是现在还在给**做事,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当然了,我也不是说**在抗战之中就没有贡献,的确,他们的贡献是很大。但是,也不能不说,他们的某些高层,还是更加执着于争权夺利。打鬼子不积极,打我们倒是积极的不得了。像这种不顾全大局的行为,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理解的。”
戴昌兴听完何远的话,也觉得何远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所谓的叛变,是从**叛变到八路军这边来的话,那他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在他看来,八路军这边才是真正的正道,才是真真正正为百姓着想的。
不过,对于何远说的叛变要趁早的事情,他还是不敢苟同。如果说叛变的对象是晋绥军的话,那不管是早还是晚,戴昌兴都觉得不应该。
戴昌兴说道:“可是……首长,到红军,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去晋绥军这个选择明显就不对呀,无论早晚!就算你去的早,现在也不过是最好,也只能和楚云飞是同样的待遇罢了。这样的待遇是图什么呢?明显是不对的呀!”
何远却说道:“这是个前后对比的事情,你把它拿来和红军比什么呢?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想背叛到那边去,不如趁早做决定。当初让你去当营长的时候,你如果去了,那发挥的空间还是挺大的。可是现在呢?晋绥军如果现在想把我挖过去,他再给我个营长,我能干吗?我怕是会觉得,他这不是想挖我,而是想羞辱我吧?”
戴昌兴说:“首长,你这个比喻就不对了。你都说了,你那时候还是个连长,所以,楚云飞拿一个营长的地位来收买你。和现在明显不同了呀!现在他肯定不会拿营长来收买你的,更何况,想收买你的也不是楚云飞了,是他上面的人。依我看啊,说不准是阎锡山那个家伙要收买你了!”
“那又怎么样?”何远反问道:“这两者之间区别很大吗?如果说区别很大,那你来告诉告诉我,以我现在的实力,他应该给我个什么官儿,当我才能够勉强答应他的条件呢?”
戴昌兴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何远到底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整个八路军放眼看去,几乎没有几个相同级别的部队,能是何远的对手。他们太岳军区第四分,军区应该是发展的最好的一支部队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扩充非常迅速。
在战前,他们就已经拥有了五个半团的兵力。经过战后恢复,这实力必然还要更上一层楼。所以,很负责任的说,他现在的地位,已经相当于师长了。
如果晋绥军想要挖他的话,大概非得给个副军长的位置不可。就算是稍微小一些,也不能低于师长。
眼看着戴昌兴的脸色变化,何远浅浅的笑道:“你是觉得他们能给我个师长的位置,还是干脆一步到位,来个军长的位置啊?像这种高级官员的位置,那可叫做一个萝卜一个坑,指望他给我这个位置?那真叫做梦!更何况,他们对我们战斗力的评估,还不一定有这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