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化之对彭越的话,当然不能完全相信,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也容不得他狡辩。
如果他不想承认自己和对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的话,那他就是必须要弃卒保帅了。
面前这个他看似是有些印象,但实则其实并不熟的人,理所当然要被他舍弃。
“何司令员,这样的家伙实在是害群之马,我们晋绥军之中,可不会有这种故意对自己长官下手的家伙,依我看,他必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某些阴暗的指示,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错事。还请何司令员仔细的审查,也请给大家一个交代,何司令员觉得呢?”
何远说道:“这家伙平时就骄奢淫逸,看看抽的烟,牌子都像是高级军官。听他的部下说,这个家伙平日里就作威作福惯了,对于上级的命令和指示,一点儿都不能虚心完成,反而心存怨言,经常因此而顶撞上级。即便是在熊团长那个团里面,也属于是那种怨声载道的家伙。这一次之所以做这样的事情,也并非是晋绥军的哪位长官指使的,而是被日本人收买了。他原本想要借着这样的机会,拿你的项上人头去请功的,结果没想到,没打着狐狸,弄了一身骚。说起来,这还是小鬼子的离间计,咱们可不能因此而上了当啊!”
听了这样的解释,梁化之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怕是最清楚的了。
这原本就是他和熊阔海密谋,并且让熊阔海利用他自己手下的力量,偷偷的潜入,并且制造了这次意想不到的袭击。
原本可以借此把何远拉入泥潭,和算盘打的很好,人家却丝毫不上当,不仅把周边弄了个天翻地覆,而且竟然还真的被他们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可人家找到了,并不是只是找到了而已,还帮忙想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居然还能把这件事情栽到日本人的身上,甚至这个被他栽赃的人当面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从进屋来就一直低垂着头,到现在都没有抬起来过,问什么都只会点头。
梁化之心里头一片冰凉,这样的场面让他知道,这一次他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可是,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却还在后面,只听孙鹤峰说道:“如果对我们这个处理还算满意的话,那么,梁先生,我们就可以谈谈其他的事情了。我想要说的是,由于近期我们旁边的治安还是不太好,又不能够现在就确认,周边确实没有任何的不利因素存在,所以还想请你多在我们这儿待上一段时间,等到确实安全下来再回去也不迟。或者你如果愿意让人来接,那就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周边匪患还是比较严重,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实在分不出来更多的兵力可以用于护送梁先生回去,如果因为我们的疏忽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下一次我们要处理问题也没有那么简单了。怎么样?梁先生是否愿意为我们省点事情呢?”
梁化之当然不愿意,他已经吃了何远的大亏,就想着要怎么补回来呢。可是现在呢,竟然被八路军绕着绕着就绕进去了。现在的主导权完全在人家的手里,而他们,别说主导权了,简直都快被人逼死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总算是能够体会到当初闵世昌的心情了。很多人都说,闵世昌有通共的嫌疑,还经常给八路军送这送那。
这是自己想送吗?这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他甚至可以理解,孙鹤峰所说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意思,起码在何远那里,这绝对不单纯。
之前他要付出代价才能换回那些他,悉心培养的部下。现在更好了,他不仅需要花钱去赎他的部下,他可能还需要花钱赎自己了。
如果不拿出相应的代价,何远肯定是绝对不会让他顺顺利利的从这里离开的。
…………
另一边,楚云飞那边的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对于他来说,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部队,跑出去惹事,当然是对他战斗力的一种损失。但如果从另外的一个方向来看的话,这件事情其实也有的商量。
毕竟,这是熊阔海干的蠢事儿,而不是他自己办的蠢事。最让她觉得愉快的事,熊迫害遭受了损失之后,还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八路军给他找了麻烦。
简直就是个蠢货!楚云飞在心里这样琢磨,但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事情,他一直都很想把这个蠢货拿下,现在终于有了最好的借口。
接连的损兵折将,谁想保他也保不成。更何况,还不是在小日本手下损兵折将,而是在名为土匪的家伙,手底下频频的失利,损失了那么多的兵马。
这样一个家伙是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保他的,他这个团长,也是实实在在的干到头了。
“熊阔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楚云飞对着垂头丧气,站在自己面前的熊阔海问道:“损兵折将,致使我部队造成重大损失,我说你一声失职,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熊阔海梗着脖子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我!原本就是八路军从中搞鬼,我也是受害者才对!更何况,这件事情,可是上级的要求,我是按照长官的命令做事的。这有什么不对吗?就算没有达成最好的结果,也不能怪我呀!”
“你说不怪你?你还说你是有理由有借口的?那好啊,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是哪一位长官对你下的命令,拿出手令来给我看!”
“这种秘密的命令,哪来的手令,你说不是故意为难我吗?我拿不出来,但我说的话都是千真万确!”
楚云飞冷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那以后无论是谁打了败仗不是都可以找个借口说上级要求我打败仗吗?反正又不需要拿出证据来,有什么好怕?犯了错就推给上级,你的能耐还真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