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力这种事情,如果只是出出力气的话,庞老汉又怎么可能不愿意?但人家明显不需要他出力,反而要他表态让他儿媳妇去出力。说白了这不是打算要他的老命吗?别说他现在脑子清清楚楚,就算是他再糊涂,这种事情也是做不出来的呀。
庞老汉还想着要解释,但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解释的清楚呢?
刘守信现在要的不是任何的解释,不是他对决定做出的任何释义,要的是他的同意。只要他的态度是不同意,这件事情就无法解决。
庞老汉还想解释,刘守信却不愿意听了。
“依我看,你就是还没吃到亏,不知道吃亏的难处!你不是不愿意吗?那好啊,你不愿意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能一直这么强硬下去,那就足够了。来呀,把他们带走!”
刘守信一摆手,身前身后的士兵立即就像卧虎扑食一般,猛的向葛老汉他们一家四口扑了过去。
葛老汉这边一家做老幼妇孺,拿什么跟他们抗衡呢?根本抗衡不过的情况之下,只能是束手就擒。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绝望的事情了,葛老汉只觉得老泪纵横,对于自己做出的搬家的想法,简直懊悔不已。
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跟着对方走。为今之计,只有活下来才有将来,拼死一波他们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也不用做这样的打算。
…………
有完成任务的早晚来说,最先遇到葛老汉一家四口的刘守信,当然是最早完成任务的一个。但如果说谁的任务完成的最好,那就不是刘守信了,反而是那三个人里面的另外一个, 一个名叫段启明的家伙。
段启明原本并不是窦先顺的部下,早在毕启功还活着的时候,他甚至是毕启功的死忠。一直为毕启功马首是瞻,替毕启功做了不少的事情。
原本按照道理来讲,对于他这样的人,窦先顺避之唯恐不及。不是自己的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自己前任的死忠!这样的人,用在身边岂不是个大麻烦吗?
但是,段启明有自己的好处。自从活着回来,并且知道了窦先顺和毕启功之间的争夺之后,这个原本对毕启功忠心耿耿的家伙,看到毕启功那边风向不好,很有可能不能再继续活下去,更别提继续掌权了。知道这些消息之后,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立即就把毕启功的事情出卖了个干干净净,有的没有的脏水都往他身上泼。
向段启明这样的家伙,说他是三姓家奴,都有些冤枉了吕布。那种变脸的速度,狗都比不上他。而且反口就咬也就算了,他还是咬的最狠的那一个。就他这种德性,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算是忠诚的,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的忠诚。
窦先顺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他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段启明这样的人会对自己效忠。但不得不说,他也有个好处,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要脸皮。
在对着自己的老主子这一顿穷追猛打之后,他第一时间又找到了窦先顺,对他表示效忠。
窦先顺当然不相信这样的三姓家奴,对他的效忠丝毫不感兴趣。刚刚打了一个照面,就要把他赶走,甚至不允许他待在自己面前。
毕竟,窦先顺可不想让自己被反咬一口,只要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可能,他都得甩开眼前这个家伙。
段启明并没有马上灰心丧气,反而像是胸有成竹似的,问窦先顺说:“团座,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我的确曾经是毕启功的部下,但我效忠的又不是他。就凭他怎么可能让我效忠呢?曾经我效忠的是晋绥军,知道在晋绥军没有发展了之后,现在我效忠的是日本人。从始至终,我都不是毕启功什么追随者,而是日本人的追随者,即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可以明明白白的说,我也不是效忠你窦团长,而是效忠于日本人的。”
“你忠不忠诚于日本人,我管不着,我只是不相信你会忠于我。哪怕有一丁点儿的不忠诚的苗头,我现在都根本不能把你放在身边,这个决定可太危险了,稍不留神,我现在所获得的一切都会因你而消失。你用不着在我身上费心思,我是根本不会用你的。”
段启明并不灰心,反而笑道:“团座,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我是真的很不能够理解你这一点!你忠诚于日本人,我也忠诚于日本人,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的吧?那你为什么会把我拒之门外呢?是你觉得你自己会背叛日本人?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我现在没有办法理解。”
窦先顺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眯了眯眼睛,冲他说道:“就凭你?就凭你这样一个家伙,也想要离间我和日本人之间的关系?你自己忠不忠诚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忠诚?我对日本人当然是绝对忠诚的,但这跟你没有关系!我可不希望毕启功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你今天能反咬他一口,明天就很有可能还会反咬我一口。我要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懂的话,那我看我还是趁早歇了算了,也不要当什么团长,直接退位让贤,难道不好吗?把这个团长的位置让给你,你觉得怎么样呢?”
段启明说道:“团座,我们难道不能都冷静冷静吗?一定要充满火药味儿的互相攻击吗?我们之间互相攻击,又有什么意义?既然大家都是秀终于日本人的,那我们之间本身也没有什么矛盾,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也可以解释。但请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你这种心态和看法是正确的。你现在无人可用不用我这种人你还能用谁呢?我忠诚于谁,我起码可以敢说出来,至于其他人,在那些有限的选择之中,有人比我更称职,比我更好吗?我私底下以为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