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彭越的不理解,何远知道,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对方才能够心无旁骛的为他做事情。这件事情可以通过权力压制来达成,但达成的效果必定不好。
所以,何远耐心的跟他解释说:“不要把你自己的工作当成是负担,你这不是在监视同志,而恰恰是在帮助他们,帮助他们不走弯路,帮助他们,尽可能的洁身自好。尽可能的不犯错误,少犯错误。这是对他们都有好处的事情,你应该尽力去做好,而不是推卸自己的责任。”
何远这么一说,彭越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想明白了道理,他连忙说道:“是,首长,是我想的少了,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这样的话,我一定会认真处理这件事情的,绝不会让任何一个肆意违反规则的人逍遥法外。”
何远笑着说道:“你能这样想不就对了吗?而且,如果能被你查出来问题的,如果对老百姓张扬跋扈,在外面有损我们八路军声誉的,那还能算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吗?那绝不是八路军想要培养出来的干部的样子,只要是人民的敌人,就都是八路军的敌人!”
何远的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也的确让彭越感到动容。感受到了和远的认真,他也暗自在心中发誓,一定不会让任何一个害群之马潜藏在八路军的队伍里!
而实际上,就算是没有这么一说,就算是没有上级的命令,何远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相当重视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没有放松过。
在他的部下之中,现在已经很少有这么明目张胆敢于违反纪律的人了,对于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他可是向来绝不姑息。不仅仅因为这个处理过一些人,甚至因此还曾经大开杀戒过。
对于这种害群之马,纵容一个,就会长出来一堆。放过一人,就会有一百个人侥幸。所以,绝对连个头都不能开。
说完了这些,彭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看着何远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他就说道:“首长,我还是跟你汇报一下吧。关于我手下的人,现在埋伏在新成立的伪军治安旅里面的人,我还是想跟你说一说。”
听了这话,何远看向他,露出一脸的不解来。
“我说你小子到底是有事没事啊,怎么突然就非要跟我说这些事情?你也是特战大队当过副大队长的什么事情该跟我说,什么事情不需要跟我说,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处理,什么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这点事情你都弄不明白吗?你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跟我说,是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想法吗?”
彭越说道:“首长,是这样的,我以前一直都是在特战大队的,我在特战大队的时候,做事情一般都不需要考虑其他的机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安插的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属于是临时安插。很多人都属于需要长期埋伏的,他们面临的危险可能不仅仅是来源于敌人,还很有可能来源于我们自己人。互相之间不知道存在,根本没有办法相互援助。不仅不能相互援助,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敌我。这对于我们的同志们来说,实在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这样的事情如果继续下去,对我们埋伏的同志非常不利。”
听了他的解释,何远想都不想就摇了头,“你也是做情报工作做了多年的了,难道这么点事情都拎不清楚吗?如果他们互相知道了,那还卧什么底?在他们互相知道的情况之下,如果有人变节,还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主要是他们互相之间都知道呢?那就像是让人家拎住了线头的毛线球一样,只要转出了一头,紧接着就是全线散花!拔出萝卜带出泥,这种事情能干吗?”
彭越一时间也哑了火,作为情报系统的老指挥员,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件事情呢?只不过,就算明确的知道这件事情,可也免不了会在实际操作的时候心软。
他心里是真的担心自己手下的情报人员,好不容易安插进去,还没有等到完成任务,就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危险,而且这危险还不一定是来源于敌人,还极有可能是来源于自己人。
军队的情报人员相对于地方的情报人员来说,还是要稍微安全一些的。对于地方的情报人员来说,危险无处不在,甚至由于他们卧底的太过于成功,也太过于逼真,实在是很容易给自己惹上杀身之祸,尤其是来自自己人的杀身之祸。
就像是杨志刚,如果不是之前被他探听到了消息,他怕是真的会有第二次机会,差点被自己人杀掉了。这是一件危险性太大的事情,但却没有办法解决。
看着他满脸失落的样子,何远说道:“彭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要清楚,这件事情,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你可以担心,但不能做一些画蛇添足的事情。这些情报人员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他们所做的事情也是非常高尚,非常有必要的。如果说有危险的话,那么,有危险的这些事情,就应该我们这样的革命者来做。我们不遇到危险,我们不冲在前头,难道等着老百姓去危险,等着老百姓去送死吗?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理解不理解的问题,而是不管理解不理解,事情都是要做的。更何况,你也应该相信我们的同志的能力,他们竟然选择了这样的事业很多事情就是难以避免的,他们有所选择,也当然就证明了他们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你要相信他们,而不是整天患得患失。作为指挥官,只知道同情和善待是不够的,正所谓慈不掌兵,你得把心思硬起来,总是那么同情心泛滥有什么用呢?那不是你该有的东西,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再多去琢磨,也不要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