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存疑的事情,被梁毅这么随便的一解释,竟然真的好像是宋远堂自己亏了心似的。
宋远堂默默的盯着对方看了几眼,随后,突然笑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人,还是时时刻刻都要警惕一些的好,万一什么地方没有注意到,一个不小心,就足够后悔莫及的了。你也干了很长时间这件事情了吧,对于我们这一行的习惯,应该也很清楚的。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件事情,你该不会因此而怪我吧?”
梁毅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当场原谅他了。
梁毅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对他说道:“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怪你?都说了大家以后也要做同一件事情的,都是为日本人做事,谨慎一点也是有好处的嘛!不过,还是我刚刚说的这件事情,还请会长一定要认真的琢磨琢磨,我说的绝非虚言,根据我的直觉判断,这个人身份肯定不简单。既然被关在这种地方,而身份又没有泄露,那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是敌非友。我们如果不警惕这些人,这些人就有可能在后面给我们找各种各样的麻烦。别以为他们现在关在监狱里就是万无一失的了,我没有指教会长的想法,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对于这些人一定要严加看管,越是硬着头皮什么都不说的人,越是极有可能有着很大的破坏力。这个地区的地下党,以及民间的反对势力,都是我们必须要小心的东西。”
听着他的话,宋远堂越听越觉得,这个家伙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
现在还是阶下囚的他,竟然就已经开始为他考虑了。而且,考虑的事情还很深刻。
这样的一个人,他有可能是敌人派进来的卧底吗?
宋远堂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甚至对于自己也对他的不信任,还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好意思的成分了。
这种感觉,在之前的宋远堂心中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眼看着宋远堂脸色的变化,梁毅在心中松了口气,看上去,他这一次应该算得上是过关了。
只有获得了宋远堂的信任,起码是阶段性的信任,他才能更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帮到在外面准备救援的人。
果然,宋远堂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和缓了一些,对他说道:“这些天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会仔细去查,一定会放在心上的。天已经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另外,你一直住在这里,条件太简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跟我的部下说就是了。大家今后都是自己人,用不着有什么客气的。”
宋远堂交代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而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他也的确没有食言的,让他的部下多多照看一下自己的这个,即将成为同僚的阶下囚。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由于押送需要准备很多事情,而迟迟没能成行。
但宋远堂到底还是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也非常急迫的。所以,在做出了诸多细致的准备之后,终于把押送的时间定在了两天后。
需要被押送走的人,统一集中在了几个牢房之中。负责押送的队伍和负责留守的队伍全都安排好了,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却殊不知,八路军为了这次行动,早就已经严阵以待了。
八路军太岳军区第四分军区,下属独立旅一团团部。
团长吴秀斌正面对着作战地图,凝神思考。
在吴秀斌前几年的军旅生涯之中,他一直是做作战参谋的。由于他参军的时机还算比较不错,被作为重点的培养对象来培养,算是何远手底下最早的一批参谋之一。
从普普通通的正在培训之中的参谋,到见习参谋、参谋,再到了有明确分工的作战参谋,作战科科长,作战处处长。
吴秀斌担任过的最高的职位是副参谋长兼作战处处长,这个在指挥部之中一向足智多谋,能够在很多时候提出关键意见的作战处处长,深受何远的信任。
但也有很多人看不上他,觉得他只不过是像赵括一样,是纸上谈兵的英雄罢了。
这种情绪,在他接任十七团团长的时候,就已经爆发过一次了。
谁都知道十七团的前身也就是三八六旅独立团,那是何远起家的老班底。即便是在猛将如云的三八六旅,独立团也是王牌中的王牌。
也就是这种王牌部队,吴秀斌空降下来,就直接担任了团长。
这对于从来没有真正临阵指挥过战斗的吴秀斌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考验。好在他扛住了压力,一直到现在为止,他所做出来的表现,都符合一个主力团团长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
而这一次,重任又落在了他的肩上。
一直以来,一团所驻扎的地方,毗邻日军管控的县城,周围有很多伪军驻扎。由于另一个方向的日军频繁与八路军发生争斗,八路军一直以来,都没有抽出时间来收拾下面的这支小股日军。
再加上对敌情并不是完全清楚,贸然行动,有可能会遭受大的损失。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动手。
这一次,有了这样的一个契机之后,他们是觉得应该有机会动一动手了。
虽然表面上特战大队才是这一次作战的决定性力量,但实际上,这次作战的指挥权还是要落在一团身上的。
毕竟,无论是报复也好周边也好,对于游击队的一切举动都只是附带的,何远最想要的是收复附近的这个县城。
扩大一个县城,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作用,与此同时,还有更多其他的作用。比如,双方争夺最为激烈的人口。
有了人口就会有生产,有了生产就会有更多的部队所需要的物资。而且在现在这个时候,谁能掌握更多的人口,也就是拥有了更多的后备兵力,哪怕是当炮灰呢?也是需要人来做的。总之,这个县城他们是势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