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灿一点儿都不想跟着吴县长做事情,虽然听了很多的道理,也知道这些道理的正确性,但他依旧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泾渭分明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应该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身边的好人和坏人是分得很清楚的,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就好像他判断的依据像杨志刚那样的,像他二叔那样的或者像他哥哥那样的,说破大天也不可能是好人。
虽然他们偶尔也会做几件像人做的事情,但实际上,坏人就是坏人,并不能因为干了几件无关痛痒的好事就能变成了好人。
他愿意跟着杨志东后面混,就是因为他很清楚杨志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虽然有的时候,行事的办法可能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总体来说,人家的出发点是好的,做的事情也是好的。
尤其是被吴县长安排进了治安队之后,吴灿的心情简直一天比一天更差。这里的所有人简直都跟他是三观不合,随便找出来一个人,他就能说出一大堆的不符合他三观的事情。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说好不把自己平时那些不正确的所作所为当回事儿。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这哪里是什么治安队,分明像是日本人的军队里养的军犬一样。
哦,或许还不如人家,军犬都被日本人看作是自己人,这一群人跟建泉比起来,一种是人家家里养的狗,一种是大街上跑过来摇尾乞怜的流浪狗。一群活的连狗都不如的东西,有什么脸面吹嘘自己呢?
这件事情他是越想越想不通,怎么都不愿意给自己家里的这群人做事情。如果非让他挑选的话,他倒是宁愿让他叔叔直接把他扔给杨志东算了,反正他叔叔也觉得杨志东是一个改造的比较成功的人,跟着这样的人还怕学不出东西来吗?为什么一定要进他们家这个全是乌合之众的治安队?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
说是上街抓捕革命党,实际上,有几个是上街干活去的?能休息的时候肯定要休息,不能休息的,找机会也要休息。总之,能偷懒的时候绝对不干活,干活的时候一定会偷懒。
连做汉奸都做的这么不专业,吴灿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些人真的没救了。跟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共同语言,跟他们多待一段时间,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应该出去在街上找革命党的时间,吴灿自己也偷偷的跑了出去。都什么真的假的有的没的,他不愿意干就是不愿意干,谁来了他也是这句话。不愿意干还继续呆着,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吗?与其在这里白白的耗时间,倒不如把这时间做些有用的事情。
所以,他是理所当然的去做有用的事情了。
现如今,吴灿到杨家基本上就像摸自己家的家门一样,甚至比去自己家还要熟练的多。
给两个小孩子带了礼物,也自然而然地让两个小孩子觉得很开心。等到把杨家人都安顿好,和杨志东坐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杨大哥,这次你可得帮帮我!我二叔那个家伙非得让我见什么治安队,你说那不就是伪军吗?甚至比伪军都不如!这样的地方我进去干嘛?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杨大哥,我发现你的办法挺多的,这不就找你想办法来了吗?你可千万得帮帮我!早日救我脱离苦海呀!这个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多待一分钟都觉得天要塌了。”
杨志东看着他夸张的样子,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你二叔堂堂的县长,他做的决定,我难道还能改得了吗?你不愿意可以跟他说明白嘛!至于其他人,恐怕没有那个本事帮你的。再者说了,这也算是你们家的家事,既然是家事,那我怎么插得上手呢?”
吴灿连忙说道:“什么家世不家似的,他就是为了他自己,我们家要是能多几个人进去帮他,对他来说是很有利益的!他自己当然愿意,就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愿不愿意。杨大哥,这件事你可不能坐视不管!你要是都不管的话,那我还能靠谁呀?”
杨志刚说道:“当然是靠你自己啊!你之前跟我讲那些革命知识的时候,不是都说的头头是道了嘛?怎么一到你二叔那就成了哑巴了,不至于这么大的变化吧?怎么跟我讲的,你就怎么跟他讲呗,说说你不愿意,说说你不愿意的理由。你二叔总不至于强迫你吧?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是他强硬的把你安排进去,你不好好做事,这不是白费了力气吗?”
吴灿皱着眉头说道:“道理当然是这个道理,但这道理只有我懂可不行啊!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二叔,在这种事情上面向来独断专行。他现在算是认定了我有干这一行的权利,也有干这一行的心思,只是不愿意跟着他干。这他哪能忍得了?这不是吗?一点儿都不考虑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是怎么想。这怎么能行呢?你就说说,让我跟这一群人待在一起,那不是越待越堕落了吗?”
杨志东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他笑着说道:“你之前说服我那个劲头呢,怎么不见了?你能上赶着跑上来说服我,难道就不能去说服别人吗?为什么一定要等着别人影响你呢?你要是能把他们影响了,那才能显示出你的本事来呢!你想想以后这个治安队就是你起家的班底,都听你的都跟你统一的思想,这多好呢?花着你二叔的钱给你自己做的事情,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一旦等到时机成熟了,你能独当一面的时候,那你就大可以甩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呀!你想抗日,只有你一个人还抗什么日?不是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吗?那你就得忍受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