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临阵退缩,就有人临阵勇敢。
伪军里面,孬种占了一大半,但也不是没有那种打算拿自己和部下的性命博一个前程的亡命之徒。尤其是随着战斗的形势越来越不好,伪军一个名叫庄楚森的营长却愈发的兴奋起来。
庄楚森和伪军其他人很多高层的来历有些不太相同,现如今这支伪军,很多高层都如杨志刚差不多,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拿起了枪杆子,对准了自己的同胞,从人变成了狗。而庄楚森则不是,他就是地地道道的土匪出身,手下一杆子队伍,随时随地准备着做坏事的。
要说别人,想要荣华富贵的心思和庄楚森差不多,但做事情的手段和做坏事的决心,却显然都不可能有庄楚森那么重。
在观察了他许久之后,特战大队的情报人员最终放弃了他,没有任何人亲自去说服。而是怂恿着庄楚森的手下人,去到庄楚森那里探一探口风。
这名连长是庄楚森比较信重的部下,虽然不是跟着他起家的土匪,但却是个打仗很勇敢、也很聪明的人。借着跟庄楚森喝酒的工服,连长状似无意的提起,“营长,我怎么看附近的几支部队有些不太像往常了啊?我听说,好几个人都在往回缩,就算日本人催着赶着,也找借口的磨磨蹭蹭。这叫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庄楚森不疑有他,笑眯眯的抿了口酒,对他说道:“你啊,只知道打仗可不行!我跟你讲,只知道打仗,作为一个军人,那顶多就做好了两三分。剩下的七八分在哪儿啊?不在别的地方,就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上头。你不知道这事儿吧?我却知道!最近啊,八路军频繁动作,怕是憋着个大雷打算放出来呢!不定什么时候,就轰隆一声,炸开了。所以啊,有些人望风而逃,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连长恍然大悟的说:“营长,他们都跑了,那咱们不就顶在最前头了吗?要不,咱们也……”
“跑?”庄楚森冷笑一声,“你小子可千万别说这种话!我告诉你啊,我一手拉出来这么一支队伍,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很不容易的!你自己想要保存实力,这没有什么不对。说句实在话,难道我就不想保存实力了吗?我也想!可事情不是这样说的,问题不在这里,保存实力也不像他们那些蠢货那样,要么就是对着别人投降,要么就是干脆把自己的队伍拉走。那都是傻子的行为,你小子可要记住了,这种人千万不能学他!直接把自己的队伍拉走,日本人能放得过他吗?往前冲是被八路军打成筛子,往后退,难道不会被日本人打成筛子吗?我就不相信了,日本人还真能放过他们吗?”
说到这里,庄楚森笑眯眯的继续说道:“至于那些战场投降的人,那就更加让人觉得不对劲了!什么时候投降,连投名状都不需要了吗?他们以为自己带着部队投降过去,他们就还能像在这边一样安安稳稳的当自己的连长排长吗?想美事儿去吧!八路军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他们过去或许现在一时之间会得到一些好的待遇,但也就仅仅是这一时之间罢了,被人家看不起的人永远都被人家看不起,到时候等到需要拿他们开刀的时候,八路军那可是一丁点儿都不会犹豫,想都不用想,就会直接把他们杀了祭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稀奇,手里面不握着点儿东西,八路军怎么可能不对他们动手呢?”
连长听的云里雾里,想起来自己背负的任务,于是拼命的把话题往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拐,他说道:“营长,那咱们到底是该怎么办呢?日本人拿咱们当炮灰呀,咱们能挡得住八路军吗?”
八路军战斗力强悍,这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即便日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八路军的确难以对付。庄楚森也是一样的想法,只不过,他和其他人还有所区别。
“现在不是考虑要不要投降的时候,而是要考虑怎么挡得住八路军的时候。我不是那么固执的人,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一开始就投降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就算是将来一定要和八路军在一起做事,就算是将来一定会投降。咱们也必须得在最开始的时候展示出自己的能力来!咱们得让八路军清清楚楚的知道,咱们这支部队不是好惹的,是有战斗力的。只要能够挺过去,不管在日本人这边还是在八路军那边,咱们就都站稳了脚跟,以后无论跟谁干都是有好处的。这些事情我说说你听听也就可以了,你用不着弄懂这些。好好的准备准备,马上就要打仗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最近八路军的探子在咱们的部队里面不停的跑来跑去,肯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咱们得事先做好准备,绝对不能让他们贪了便宜!”
连长点了点头,心里头却翻江倒海的琢磨着。看样子,庄楚森是已经知道了八路军要有大动作的事情,只不过他是另外有自己的想法。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厉害呢,实际上还不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连长不禁在心里头想着,自己这个自视甚高的营长,他是根本不可能知道人家八路军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招揽他的意思,明知道他那么固执,只会把他撇到一边儿,或者是拿他当靶子而已。
就像是现在这样,其他人都还有投降的可能,他的这个营长却大概一定会被八路军祭旗了。越是想到这里,连长就越是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跟着这个家伙一条路走到黑。他可是想要活命的,他手下的兄弟也不想死,跟八路军对抗到底有什么用呢?要是真的打得赢,那也另当别论,可问题是他们有哪怕任何一点儿的胜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