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博浜看着扔在桌面上的枪,愣了愣。随后,他对何远苦笑道:“副旅长,我哪儿敢跟你比划啊?咱三八六旅谁不知道?你的枪法好。”
何远挑眉,“怎么?枪法不好就受你欺负了?那你可看错了!周处长的枪法和我不相伯仲,敢不敢对枪啊?”
郎博浜听着这股子火药味儿,哪里敢去接他的话茬儿,连忙摇头,“不不不,副旅长,我是一时意气,脑子没弄明白而已。我哪儿敢跟周处长比划啊?再说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比划的?”
何远点头,“行,还知道敌我就有的救。我还以为,你郎大团长已经不分敌我,不听三八六旅的招呼,想要另立门户了呢!”
郎博浜摆手,“不能,不能,副旅长,我也是红军时期混出来的,怎么会做出不听命令的事情呢?我郎博浜一向是最听命令的,执行上级的指示从来都不打折扣。这一次的事情是我没有弄明白,才闹了误会。现在既然弄明白了,我就不会再搞错了。”
何远这才稍稍表现出些满意的态度,他说道:“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就相信你的话了。旅部安排的任务都是要检验的,战斗,这是最能检验一支部队训练情况的东西!等到打仗的时候,补充团要是训练不好,拿不出东西来,我可唯你郎团长是问!”
郎博浜点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何远在旅部还有事情要做,不适合再在补充团待下去,解决完了问题,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补充团,打算回旅部去。然而,回去的路上,何远一直以来的不安情绪竟然一时间更浓重了。
“老何,怎么了?”周卫国看出何远不对劲儿的地方,忍不住问道。
何远拧着眉头说:“我总觉得像是要出事儿……可能是我最近精神太紧张了吧,心跳的一直很快,就是有那么种要出事儿的预感。”
长期在战场上的人,的确容易精神紧张,但周卫国不觉得何远的预感没有缘由。实际上,这种不好的预感,十有**都是由于偶然间瞥到的什么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所引起的下意识的反应,极有可能会应验的东西。
所以,周卫国也不禁严肃起来,他说道:“每一次我们大举出击,几乎是紧接着就会遭到鬼子的报复。但这一次,报复似乎来得有些晚了啊!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能调整训练队伍,没有得到任何鬼子袭击的情报,这本身也极有可能是有问题的!”
何远说道:“是啊,我觉得有些问题,但是,我更相信我们的情报人员。如果真的什么问题的话,就算是死,他们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情报传递回来的。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吧!我们的部队训练程度太差,实在是多一天训练的时间,就能少死很多人的。”
周卫国对此表示认同。
而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此时此刻,就在太行山中,一直特种部队几乎是和他们擦肩而过,却终究是不小心错过了。
…………
“老乡!谢谢啦!真是谢谢啦!”露出和善笑容的八路军打扮的军人冲给他倒水的老人连连道谢,“我们在山里行进了这么久,都没有吃上一顿安稳饭。总算是遇到村子,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顿好饭。”
老人乐呵呵的给每个人倒水,一边倒水,一边说道:“八路军打鬼子,跟咱们老百姓是一条心!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给你们吃饱饭,你们才更有力气打鬼子啊!哦,对了,首长,你们是谁的部队啊?”
带头的军人回答道:“我们都是三八六旅补充团的,前些日子和鬼子打仗的时候,不小心和部队走散了。老乡,你知道我们方团长他们撤到哪儿去了嘛?我们只知道大概是这个方向,具体的位置却找不到了。”
老乡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哦,你说补充团啊!这我熟啊!团部就在杨家村那边儿。别人不好找,但我们常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有的时候,训练起来,还会跑到我们这儿来呢!”
带头的军人笑笑,“多谢老乡了!老乡,一会儿吃完饭,能不能帮我们领个路啊?这山路不好走,我们转了几天,有些转向。”
老乡爽朗的点头答应,“可以啊,没问题!带路还不是小事儿一桩吗?哎,你们先等一等啊,我去看看我家那口子饭做好了没有?等吃完了饭,咱们就走!”
带头的军人连忙又是一阵道谢。
老乡乐呵呵的,转身进了屋去。
“老婆子,老婆子!”老乡低声叫道。
老婆子回应道:“唉哟,叫什么啊?饭马上就好了!再稍微等等啊!”
老乡朝外面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发现,便压低了声音,对老婆子说:“老婆子,你别急,慢点儿做。我怎么觉得,外面那伙人,怪怪的啊!”
老婆子说道:“怎么?什么怪怪的?”
老乡说:“你看那些人,刚来的时候你还记得吧?我挑着东西从外面回来,他们半路上遇见我,就一直跟我说什么打鬼子、打鬼子的。我开始就觉得奇怪,那八路军哪有见人就说打鬼子的?人家谨慎着呢!再说了,就算是说打鬼子的事情,也不能路上随便找到个人就说个没完啊!我当时就觉得有鬼,还没等我试探他们呢!他们自己就露马脚了!”
老婆子惊讶道:“怎么?什么马脚?”
老乡说:“咳,咱们这儿那个团,不是八路军三八六旅的补充团吗?以前的团长姓方,还到咱们这儿来吃过饭,宣传过怎么识别鬼子、遇到扫荡怎么躲之类的东西,你还记得吧?”
老婆子说:“记得,记得,他们方团长听说是老红军,人长得精神,说话也那么有道理。你忘了,那时候遇上春耕,人家还特意帮咱们犁地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