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立的南进支队,真正的主力当然还是由独立团改编的第十七团,顺着下来,战斗力第二的是补充团改编的第十八团。而五十九团改编的第十九团,则是战斗力最差,装备也最落后的一个团。
其实,不用首长多强调,孙鹤峰也不可能就权力的问题跟何远产生任何的冲突。他没那个资本,也没那个心思。
的确,有一些政治委员也很能打仗,比如他们一二九师的政委,就是个很有军事头脑的指挥官。但是,孙鹤峰却是个典型的政治人才。
在做政治委员之前,他曾经一度在县委县政府任职,后来,才被调到决死一纵队担任政治部主任,然后是副政委。也就是说,他有在地方领导革命工作的能力,却未必会带兵打仗。搞政治是一把好手,军事上他就有些抓瞎了。
他更明白的是,部队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更加是个敬重抢着的地方,就算是从决死一纵队调出来的张茂团,也不太可能服从他的指挥。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决定,老老实实地管好政治委员的一摊子事情,对于作战,根本是能不讲就不讲,甚至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了何远之下。
不过,这是首长们和孙鹤峰自己的想法。
走出师部,何远放着马不骑,和孙鹤峰并肩走着。
“孙政委,刚刚首长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司令和政委,是同气连枝嘛!怎么能一个人说了算呢?”何远低声对孙鹤峰说道:“我这个人啊,能有今天,靠自己的只是一小半,多半都是靠得和我搭档的政委们的帮扶!你们这些做政治工作的,最会调动士气了。每每战前,都能把部队给我调教地嗷嗷叫。我是不行啊!对着地图指指点点还好,对着士兵们说一些鼓舞士气的话,就不如你了。以后,你可要多帮帮我啊!”
孙鹤峰连忙说:“司令,首长的意思是,这一次军事任务,由你主导。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配合你的,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何远却说:“政委啊,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一次哪里是什么军事任务?当然了,作战可定是要作战的,这毕竟是打下来的江山嘛!不管到什么时候,都离不开作战,而且是硬战、血战。但是,作战,我认为还是辅助的,最重要的还是政治工作。”
见孙鹤峰又要说话,何远却摆了摆手,“这个啊,政委,你先别急着否定我。我这么说,不是没有缘由的!你看哈,刚刚首长不是也说了吗?太南、晋豫地区,那是典型的势力复杂。势力复杂,政治工作就必然重要。怎么能够拉拢更多人加入我们八路军的作战序列,怎么壮大自己。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啊!我们孤军深入,身后可是什么都没有,再没有当地的支持,那还怎么玩儿啊?所以,我说,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吧?我们合该勠力同心呐!”
孙鹤峰算是被何远给说服了,当然,更多的,还是他感受到了何远的示好。
他之前就见识过,很多泥腿子出身的军官,对政治军官都很看不起,觉得他们是读书人,不懂带兵打仗,当军人简直不是那块料。但何远显然不同!
他虽然也是从基层一个普通士兵一路打拼上来,但是,却没有沾染上一丁点儿看不起政治干部的怪脾气。反而对孙鹤峰这种半路出家的军人,地地道道的文人,都能够如此以礼相待,倒是让孙鹤峰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升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司令,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做好政治工作,为咱们支队克敌制胜添砖加瓦、扫清障碍的。”
何远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道:“这么说就对了嘛!老孙,你我以后很长时间都要搭对子了,可不能见外!对了,既然你说政治工作交给你了,那我还真有一事相求了。你看哈,咱们放弃那边的根据地时间有点儿长,现在撞进去,基本上就是跟瞎子、聋子一样,你看,是不是培养一些人,先帮我们大部队探探路?起码不要到时候俩眼一抹黑,被人追着打,那可就不好了!你说呢?”
孙鹤峰笑着摇头,也跟他开起玩笑,“司令啊,你这真是无赖作风!实用主义!我这刚刚答应你,你怎么就要把人给用上了?这不好吧?”
何远瞪大了眼,惊讶地说:“刚刚不是才说过?我们之间是好搭档,难道还需要见外吗?老孙啊,你看你这就不好了吧?什么叫把你用上啊?我这是在向你求助!你呢,出于革命同志之间的友谊,是不是也不能考虑不帮我啊?”
孙鹤峰说道:“行行行,你有理,你有理!你这张嘴啊,真该去做政治工作,当司令都是委屈你了!屈才啊!”
听着司令和政委才刚认识没多大工夫,就开始这么跟老朋友似的斗嘴,跟在他们身后的警卫员魏大勇也不禁偷着乐,一不小心还乐出了声儿。
何远转身,朝一把将他拎到身边,照着他屁股上就踹了一脚。佯怒道:“你狗日的笑个屁!滚!给老子把马牵过来去!”
魏大勇乐呵呵跑去牵马,何远对孙鹤峰说道:“政委,你先去十七团等等我,我已经命令,下属三个团营级以上干部去集中开会了。师长把三八六旅旅部的一部分直属队也分给我了,我现在马上去接收一下。你们到了就先开会,等我一小会儿,我去去就来!”
孙鹤峰点头道:“那我先去了,正好,也先得熟悉熟悉部队。”
何远上了马,把跟着的警卫分给孙鹤峰大部,让李庆海亲自带队。自己则带着魏大勇等人,忙着去接收旅部分给他的一部分直属队。那可是三八六旅的精华所在,他看着都觉得眼馋。终于,这些让人眼馋的兵,现在是归在他的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