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世昌原本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了何远之后,他这个人就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旅座,何远他不肯帮忙吗?”
看着闵世昌一脸忧心忡忡的回来,楚云飞连忙问道。
闵世昌摇了摇头,“我倒也不是人家不肯帮我们,而是人家说的也对。我们晋绥军,是堂堂的正规军。出了任何的事情,都只会找人家帮忙,这像什么话呢?在很多事情上,我们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比如说这次的事情,他们就并不是特别好插手。只不过,如果要派一个信任的人,去一趟熊阔海那里,我到底应该派谁过去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建议?”
楚云飞当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建议,他太了解自己这个部队了,适合于干这件事情,就能把这件事情做好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这个人必须要有一定的谈判技巧,而且还要特别忠诚。甚至不仅如此,他的身份还必须要不能过高过低。不然,要么是有轻视人家的嫌疑,要么就会因为身份过高而引起怀疑。
这个人绝对不好推荐,他也并不想要自己去推荐这个人。
所以,想了片刻之后,他说道:“旅座,最好的办法,其实还是向八路军求助。我们自己这边是很难找到合适人选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又不能耽搁,如果耽误下去,事情就会越来越难办的。这个道理,我想何司令员也是清楚的。”
尽管现在就连楚云飞都觉得,这些事情晋绥军没有办法自己来完成。但是,闵世昌却觉得,作为一名正规军的旅长,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算了,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算了。”闵世昌说道:“既然没有合适的人选,那这件事情就由我亲自去做吧。”
“您要亲自去?”楚云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旅座,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您的身份,怎么能够亲自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不如,还是选派一个其他人吧?”
“没有合适的人选,那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闵世昌如此笃定的说道:“如果有那个人去,我也不愿意自己亲自去冒这个险,但是现在既然没有,我身为旅长,对于这件事情就是责无旁贷了。”
“可是,这也实在是太危险了。”楚云飞说道:“前方的形势现在还很不明确,熊阔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也还不清楚,现在贸然出击,而且是您亲自身陷险地,如果一旦发生了任何的意外,那可怎么办呢?即便是为了新二旅,也请您千万不要冲动行事,一定还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闵世昌打定了主意就不再听劝,他已经软弱过太多次了,这一次就是想硬气一点儿。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总是赖于旁人帮忙,怎么能行呢?就算是人家能帮得了一次两次三次,也不能次次都帮啊。他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的事情,一定要靠自己来解决。
闵世昌说道:“我这不是冲动形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不需要劝我,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在我离开旅部的这段时间里,你暂时代替我的职务,务必要把事情做好。绝对不能在这段时间里让新二旅出现任何的差错,知道吗?”
楚云飞只能点头,对这样留遗言一般的交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上司竟然是这样一个疯狂的人。
“是,旅座。”楚云飞答应道:“只不过。我也只能保持住一个暂时的平稳,不过时间长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所以,请您一定要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尽快回来主持大局。”
闵世昌笑了笑,“你我之间就不需要说这些事情了吧?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而且我们都是军人,生死早就已经置之度外了,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这次我一去不回,国家的未来也不会受此影响,只是少了一个冥顽不灵的败类而已。”
冥顽不灵的败类,楚云飞当然知道,这个形容词到底是形容的谁。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熊阔海这个家伙弄成这个样子的话,他们旅长也用不着舍身犯险。
当然了,这一切可能也都是有回报的,如果能把这一个团的兵力给拉回来,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即便是在阎司令长官那边,也是可以有面子的了。
更何况能够看到闵世昌再一次扛起事情来,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情看起来还算是值得的。
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之后,闵世昌反而觉得心里面痛快了不少。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过得太压抑了,但现在他却显然不是这个样子了。
“旅座,八路军那边需要有什么布置吗?”楚云飞问。
他并不是特别清楚,两人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也不太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闵世昌说道:“八路军那边,你尽管可以放心。何远这个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答应下来的事情,就大概不会做不到。他已经答应我派兵了,他的部队正在紧密监视着毕启功的部队,只要我们这里谈判顺利,这件事情就是稳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楚云飞点头说:“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这个人的确就是如此。要么不答应,只要答应了的事情,就基本上都能做得到。那么,现在就只要看我们了,如果我们能够劝回熊阔海,一切就都将没有问题。当然了,就算劝不回来,我们三五八团就盯着他熊阔海一个团,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我们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当然是要把事情做好,但是即便出了小小差错,也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完全有办法补救!也有这个能力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