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事情不能这么做。凡事还是需要商量着来的,开会的时候,就要把事情都讲清楚。
到了下午,两方的人马坐在一起。
八路军这边的人马,是巩胜春带着的参谋们。而晋绥军那边的人马,则是由左云光带领的营、连、排、班长。
本来这种会议,不应该轮到班排长参加。只不过,由于这一次是八路军主持会议,为了显示出给八路军的面子,左云光自然而然的觉得,人数是越多越好。所以,他把所有的能够参会的人都叫了过来。
左云光说道:“各位军官们,你们都是三五九团的栋梁之才!只不过,还需要进行细致的打磨。今天,我们旅长为我们请来了八路军的教官们,他们都是在这方面特别有能力的人!各位要认真的听,更加要认真的学。所有人都要知道,要把面前的这些教官,就当成我们的旅长一样,言听计从!这是旅长的意思,同样也是我的意思,任何人都不能做不到!都听明白了没有?”
下面虽然响亮、但没有底气的声音,让巩胜春不禁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印象里,在八路军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何远的部队,虽然说,一直都打了很多胜仗,但是也并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可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气势昂扬的样子。哪里像这群家伙这个样子?还没打仗,却已经感觉到他打了败仗的样子。
巩胜春对此很不满意,想要训练士兵就要先从军官开始。想要训练军官,就要从军官的意志力练起。
如果连带兵的军官,都没有取胜的决心的话。那么,他们所带的士兵,估计也都不是什么能征善战的部队。
就在这个时候,左云光示意巩胜春,“巩教官,下面就请您为我们讲两句了。”
巩胜春也不推脱,接过了话头,就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本团最优秀的军官。我当然也知道,你们都已经是独当一面很久的人了,不喜欢听任何人说教。我和你们一样,我也不喜欢听别人说教。尤其是,如果要是给我找一个其他地方的人,其他军队的人,来教育我该怎么带兵,那我肯定很不愿意。感同身受,说的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更何况,我知道,在此之前,三五九团曾经和我们首长带的兵打过一仗。结果各位都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团被,我们首长打得一败涂地。如果谁要是跟我有仇,还要让我跟他学带兵,那我肯定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下面这些人敢怒不敢言,实际上,却的确就是如此。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并不想和八路军学什么带兵。就算八路军的军官带兵再厉害,那又能怎么样呢?再厉害的也是对手,不是自己。跟他们学带兵,那简直就是左脸被人家打过之后,又往上伸了右脸。
这样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他们精神不太正常的旅长能做得出来了。
所以,巩胜春说出来的,根本就是他们的心声。甚至还有一个人在心里头琢磨,既然你都已经知道的这么清楚了,那为什么还要赖在这边不走呢?早早的离开难道不好吗?
事实证明,即便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一定会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巩胜春虽然对他们心里头想的东西都很了解,但却并没有按照他们心中所想的走掉,而是继续说道:“不过,既然你们旅长不这么认为,那么作为下属,你们恐怕也就只有听我多唠叨几句了。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无论打什么仗都要输吗?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总是打不过别人吗?难道是因为你们的指挥技术很差吗?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
巩胜春说到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下面有好几个人,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
的确,他们的确可以不服气,他们带不好兵,想出来的借口永远都是士兵不好。反正问题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承认他们的指挥技术很差,那基本上就是在否定他们自己,这是绝不可能的。
巩胜春说道:“论指挥才能,你们都不应该差。因为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经历过正规军校的教育。在军校里面,你们学习了足够多的理论知识,也学会了足够多的指挥技能。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把经典的战例倒背如流,对于书本上的这些东西,你们简直是太了解了。比起我们这些从小兵爬上来的泥腿子,你们实在是很不容易,也显然更有文化,总知道什么事情该怎么做,什么事情不该怎么做。但是有一点,你们肯定不如我们。就从你们刚才回答命令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我就能够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任何一支常胜之军能够发出的声音。”
下面人不服气的表情更多了,也更加丰富了。
巩胜春说道:“你们用不着这么看我,我觉得我说的没有任何的错误。一直经常打胜仗的部队,和一直经常打败仗的部队,从精气神上就能看得出来。一个处处行好运的人,肯定走到哪里都是昂着脑袋,肯定无论见谁都是满脸的笑容。一个处处走霉运的人,那就肯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低着个头,甚至不太可能笑得出来。这就是区别!越是打胜仗的部队,往外面表现出来的气势就越足,气势越足,打仗的时候就越是能够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就越是容易打更多的胜仗。越是打败仗打的多的部队,就越是容易气馁,整天灰头土脸,听到枪响就吓得尿裤子,这样的部队怎么能打胜仗呢?而且,从你们这些军官身上,我就能够想得出来,你们手下的士兵都是什么样子。肯定也和你们一样,一个个的垂头丧气,没有一点儿的气势。我就想问一句,你们做好打胜仗的准备了吗?如果连准备都没有做好,怎么能打胜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