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蛋带了自己抓来的俘虏去找何远,带着个濒临疯魔的孙铭,一路上走的的确是很艰难。
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走的再艰难,这路他也必须要走。不带着他的话,这段时间的事情,他就没有办法何何远解释了。
就这样走了几天的功夫,才终于回到了根据地见到合眼的那一刻,葛二蛋都不禁有些激动。
何远看看他身后,带的大帮小帮的人,愣了一下之后,浅浅的一笑。
“你带了这么多晋绥军的人回来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好好的把人家送回去吗?送到我们这边要吃我们多少粮食?你觉得我们很富有吗?”
葛二蛋哪里听不出来,他在开玩笑,当即对他说道:“首长,我把他们带回来是有原因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应该马上就要和你说一下。我们能不能先把他们安置在这里,换个地方谈一谈?”
葛二蛋认真的时候不少见,但这么认真的时候却也少见,何远看向对方,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和尚,先请这些人去休息一下,我和葛大队长谈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他带着葛二蛋去了自己办公的地方,两个人相对坐下来,对方才说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首长,他们晋绥军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们费尽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救他们,他们却无动于衷。不仅是辜负了我们的好意,而且,居然连受刑都没有,就出卖了我们。这算哪门子友军啊?只要是跟我们在一起,他们能不拖后腿,都已经算作是很厉害了。这样的盟友我们要了也没有什么用,不如早早的不要和他们合作才好,免得他们总是连累我们。我们真的是何必被他们连累啊?”
何远看上去却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愤慨,反而悠悠闲闲的,像是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葛二蛋急了,他问道:“首长,这事情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我觉得不应该吧?他们晋绥军做的这么过分,我们难道就这么忍了?就算是你自己想忍,我也觉得不太行。首长,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啊!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好好的解决,我们将来就算再跟晋绥军交往,心里头也会有个疙瘩。”
何远忽然笑了笑,“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我觉得可能算。其实我真是不能理解,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呢?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争嘛!让你们怎么样,你们怎么样也就是了。我看起来像是很喜欢吃亏的人吗?为什么非得跟我争呢?”
葛二蛋愣了一下,随后说道:“首长,我可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尽随便对我们来说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我们为什么就非得跟他们虚与委蛇呢?他们能有什么好?和他们合作的事情,明明是我们单独做的时候要更好一些,没有他们,会少很多的乱子。可为什么我们偏偏就非得要和他们合作呢?他们要是值得也就算了,可是我觉得他们好像根本也不值得呀,这叫什么事情?两边合作起来,还不如不合作,那这个合作难道还有意义吗?更何况就是因为我们之间合作的缘故,他们对我们有所了解,就像现在这样,他们遇到了日本鬼子,甚至都还没有遇到什么不得不说的情况,就已经把我们全盘交代出来了。如果不是他们把我们全盘交代出来,我们这一次恐怕损失还可以更小一些。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有没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听他们的呢?这明明没有什么必要。”
何远说道:“不懂了吧,不懂了不自己去想,偏要跑过来问我吗?你们呐,我早就告诉你们,要着眼于全局,怎么直到现在,还是只会在门缝里面看人呢?请谁全都做了,你们不能只看眼前,而要往长远了看。等到你什么时候把眼界放开了,什么时候就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就算是何远现在再怎么解释,葛二蛋也不愿意再去想晋绥军的好处,在他看来,晋绥军根本就没有好处,带着他们,就只有吃亏上当。
葛二蛋说道:“首长,我怎么没有放长远来看呢?我觉得我已经放的够长远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我就算是把眼光放的再长远,又能有什么用呢?说句实在话,就算是我们现在关系再好,他们说到底也还是我们的敌人,不是吗?既然是敌人,我们帮他们有什么用呢?我们就算再为他们着想,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还是白白的替他人做嫁衣吗?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亏的慌。不如趁现在,就让他们发展不起来,这不就好了吗?”
何远说道:“行了,我算是知道了,你不是看问题不够远,而是看问题不够深。你以为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吗?你以为你不让人家发展,人家就发展不起来了吗?幼稚!之所以我什么事情都要叫上他们,就是怕他们发展的太快。我们之间合作,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晋绥军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是实际上呢,你有没有仔细的琢磨过,他们到底是在吃亏?还是在占便宜?如果我们没有拉着他们入局,那他们能做的事情可多了。这边的小鬼子全都有我们挡着,而且,这边的小鬼子,现在意识到了我们的难缠,也只会把进攻的重点放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打仗,他们呢?他们就可以闲着看着,甚至可以在后面时不时的咬我们一口。我能让他们闲成这样吗?我如果不跟他们合作的话,又有什么立场要求他们做这些事情呢?只有我们跟他们通力合作了,很多事情才能够理直气壮的要求他们去做。就比如现在吧,你让我拉他们进这个局,我如果跟他们关系不好的话,哪能那么容易的拉他们入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