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通了王四之后，张茂就向他打听起了自己比较关心的一件事情。
“你们在此之前，劫走了一批军用物资，你还记得吗？我给你提个醒，是几卡车的军用被服和粮食。那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一大笔横财吧，我相信你不会记不得。”
这件事情，王四当然记得，这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开的第一笔大单。
那一笔弄到手，让他的老大开心了很久。直到现在，还经常要提一提、说一说，他们今年的冬天，恐怕都要靠这批粮食和被服过过去。
所以，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他还是记忆犹新的。
他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是有这么一件事。我们也是不久之前才刚刚从外地逃过来的，那边的小鬼子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容身之处，所以只能往这边跑。跑到这边的时候，我们倒是带了人，也带了一点儿枪，但是多余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身上就穿着这一套衣服，再加上手里的那杆枪，子弹也不多了。毕竟大家还都要活下去嘛，所以只能抢一些东西。也是我们那时候运气好，来到这里没多长时间，就遇上了一只晋绥军的运输被服粮食的队伍。一共是两辆卡车，还有大概十来个人的押运队。手里的武器其实也不怎么样，所以才能被我们抢到。虽然说两车粮食也不算太多，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能够靠这个活下去了，还是不错的。这位长官，我们动的可不是你们八路军的东西。虽然我们以前的确是曾经动过八路军的东西，但是已经有很久都不碰了，我们老大也定下来了规矩，八路军的东西我们不碰。就因为知道那是晋绥军的，所以我们才胆子这么大。这批东西，不会是和你们有关吧？”
张茂听着他的话，顿时从里面找出了几个疑点。这个人所说的东西，和他所知道的，有很多不相符的地方。
“你是说，你们抢到的只有两辆卡车？你能确定吗？会不会有什么错漏？”
这个数字和晋绥军告诉他们的数字是有很大偏差的。差一辆卡车就差出不少东西来，所以必定要问个明白。
王四愣怔了一下，回答说：“这位长官，这个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是我亲眼看见的！那其中一辆还是我开回去的呢！我曾经有学过一些开汽车的技术，虽然说开的不好吧，但也能把它开动了。这个我绝对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差的。如果就两辆车，我还能数差了，那真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张茂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哪有人连一二三四五都说不明白的。可是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就会突然变少了呢？
明明上级给他发的不是两辆，而是五辆啊？那剩下的车去哪了？难道是被两个土匪劫到了？
这种事情一想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晋绥军还不至于傻成这样，先被其中的一伙土匪截到，又被另一伙截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晋绥军的脸面还真是被他们给丢尽了。
所以也就可以推断出来，既然不是晋绥军所说的那么多的东西，那就是晋绥军糊弄了他们，这还真是拿他们当傻子呢！
被别人当枪使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他不喜欢这个感觉，何远当然更加不会喜欢。
张茂甚至能够知道，在得知自己被耍了之后，何远会是怎样的愤怒。这一次的事情一经查实，晋绥军肯定好过不了。
但他也并没有马上发作，而是继续循循善诱似的问道：“王四，那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粮食质量怎么样？还有被服，质量还能用吗？”
王四回答说：“就是正经的军粮而已，咱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服也就是晋绥军最常用的那种军装，我们都把棉花扯出来，重新缝衣服穿。总不见得我们一群土匪穿着正规军的衣服吧，那也太招摇了，容易给自己惹到祸的。”
张茂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还挺看重自己的。行吧，那你说一说，我之前打听到的情报是，你们这伙土匪可是荤素不忌的，什么人都敢劫。不管是什么**、八路军、晋绥军，有钱的没钱的，只要你们需要，你们就没有不抢的。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吧，我觉得不会是假的。你们这群家伙如果不是荤素不忌的话，怕是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么快。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如果你敢骗我的话，本来要给你的机会，我就不一定会说话算话了，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王四忙不得的点头，他说道：“这位长官，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你啊！这真的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是我们老大定下来的规矩。以前我们其实也抢八路军的东西，也抢穷人的东西。但那个时候不是势力小吗？刚刚才发展起来，自然是不能挑食的，什么东西送到嘴边那就要吃什么，今天吃不到就得饿死。我们实在是太需要刀枪了，也太需要粮食被服这些供给了。但是，等我们稍微发展起来之后，我们就不再这样了。我们老大有他自己的考量，对于这些事情，他一向都是独断专行的。”
张茂对于他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其实并不满意，所以就追问道：“你们老大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不要想着能够蒙混过关，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一点点的逼问你，你想说就说，如果不想说的话，那我恐怕也没有心情听你说了。到底是要老实交代，然后我把你放回去，还是你干脆就不要回去了，选择权都在你自己的手上。我这个人没读过太多的书，也不会顾及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既然做不成朋友，一定要做敌人，那无论什么时候杀都是杀，现在杀了还更省事一些。我的话你能明白了吧？想说就不要多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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