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增山远追问道。
“我看到母亲杀了漆园先生后吓了一跳,我知道漆园先生这时候正在跟初晴打电话,初晴听到电话里的动静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我想保全我的母亲,把她从这个事件里摘出去,坐牢什么的我去就好了。
于是我假装是漆园先生和初晴关于喂鸽子的对话刺激到了我,伪装出了我失控杀掉漆园先生的一幕。”
“那你母亲是怎么做的?”
“她把漆园先生杀掉以后,是想带着我一起逃跑的,但是我拒绝了。
母亲拗不过我,眼看初晴就要回来了,她只能先从家里离开了。
母亲临走前跟我约好在堤向津川绿地公园见面,我在初晴和她的同学回家的时候,夺门而出,跑向堤向津川绿地公园。
可我没跑多远就注意到有人过来,我以为是警察来抓我了,就没敢乱动......”说到这儿漆园芳子转头看向了增山远。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时候你表现的那么奇怪。”
“欸?远,你们曾经遇到过吗?”伊达航有些震惊的问道。
“嗯,那天晚上我去米花公园散步消食,从公园出来就碰到了她。”
“这种事以后早点说一下啊!”听完增山远的解释伊达航没好气的说道。
增山远笑了笑没说话,示意漆园芳子继续。
“我到了堤向津川绿地公园后,母亲早就在那里等我了,她让我跟她一起离开,她会想办法给我搞一个新的身份,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但是我觉得漆园先生死了,就需要有人来承担,我的人生本来就已经毁了,不在乎变的更差一些。
于是我再次拒绝了母亲的提议,然而这次母亲却想强行把我带走,我跟母亲争论的时候,那位女警官带着其他警察来了。
我立马装出被吓到的样子,母亲也赶紧藏了起来。
那位警官看到我以后,没有马上把我抓起来,而是先安抚了我的情绪,然后还缓缓抱住了我。
见我慢慢平静下来,那位女警官才拿出手铐,要给我戴上。
我母亲看到这一幕,突然窜出来用石头袭击了那位女警官。
那位女警官就这么倒下了,这边的骚动引起了其他警官的休息,我母亲还想拉着我逃跑,我直接拒绝了她。
当时我跟我母亲说,公园的出口肯定都有警察把守,我们两个一起的话谁也逃不了,我让她藏在假山附近,躲避警察的搜寻。
等警察把我带走以后,她在出来,然后按我说的办法处理现场,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而我也会主动承担这些罪责。
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按你说的方法?更换石头是你教你母亲的?”增山远追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增山远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漆园小姐,你的自闭症是在遇到你母亲后慢慢好起来的吗?”伊达航看着眼前这个青春靓丽,说话条理清晰,神态自若的漆园芳子问道。
“不是,是漆园先生和初晴帮我,我才能慢慢好起来。
所以就算漆园先生对我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我也没想过要反抗,就算漆园先生哪天忍不住,真的跟我发生了关系,我也不会说什么。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女孩了,在我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我姑父已经不止一次侵犯过了。
比起我姑父来,漆园先生要好的多。”
“如果你母亲不出现,你会一直跟漆园治生活下去吗?”伊达航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大概会吧!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你有想过跟你母亲离开吗?”
漆园芳子摇了摇头:“我之前说了,我母亲有了新的生活而且看起来过得很幸福,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打破这份幸福。”
“所以说在这起案件中,你这幅样子从头到尾都是装的吗?”伊达航追问道。
“其实也不是,之前我的病情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还做不到跟你们这么对话,大概就是你问我答的程度。
但是自从上次摸到了那只猫以后,我感觉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在脑海中浮现。
自那以后,我自闭症的样子就都是装出来的了。”
“你这也太扯了,雪团是很可爱没错,但是治疗自闭症什么的,怎么可能?”伊达航当即反驳道。
“警官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我真的是在摸到那只猫以后才彻底恢复的。”
“航,研究表明,动物确实能帮助自闭症患者,可能是雪团比较可爱,才会让她有这种感觉吧!”增山远说道。
“这个解释我还能勉强接受。”伊达航小声嘟囔道。
“两位警官,能帮我解开一下手铐吗?”漆园芳子问道。
“怎么了?”
“我后背有点痒,带着手铐够不着。”
伊达航点点头,把外面的女警叫了进来,让她解开漆园芳子的手铐。
手铐被摘下来后,漆园芳子挠了挠后背,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把自己背负的一切秘密都说出来,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漆园芳子感叹道。
“你瞎轻松什么?虽然不是你杀害漆园治,打伤佐藤,但你的所作所为也算是犯了包庇罪,没有一个好律师的话,几年的牢狱之灾还是免不了的。”伊达航朝漆园芳子说道。
“坐牢也挺好的,反正我没有去的地方,听说监狱里还能学习一些生存技能,说不定坐上几年牢我还能学会一门吃饭的手艺。”说完漆园芳子乖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把桌上的手铐自己戴回去。
“两位警官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什么?你不恨我们干扰了你替你母亲顶罪的计划就不错。”伊达航语气古怪的说道。
“怎么会!我能做的都做了,再说了那位女警官应该也没有死,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等她醒了我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我保持沉默其实更多的是想替我母亲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至于说谢你们什么,当然是谢谢你们能让我摘下手铐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外面那两位女警官特别凶,之前去堤向津川绿地公园指认犯罪现场的时候,她们的手死死的扣着我的肩膀,现在肩膀还疼呢!
平常的时候也是特别严肃,在牢房里的时候虽然不戴手铐,但是稍微有点大的动作就会被她们狠狠训斥。
提审的时候虽然戴着手铐,反倒是感觉会轻松一些,特别是今天。”
漆园芳子就像是跟同龄人聊天那样和增山远伊达航吐槽着那两位女警,要是不看她身上的囚服,手上的手铐,所处的环境,光从语气来判断,大概真的会以为是在跟一位女子高中生开心的聊着八卦。
伊达航可能是觉得漆园芳子可怜,陪她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录音机的磁带录满这才停了下来。
“看样子我该回去了!”
伊达航叹了口气,把两个女警叫了进来。
目送漆园芳子离开后,伊达航转头朝增山远问道:“远,你说漆园芳子是个坏人吗?”
“坏人?谈不上吧!相反我觉得她有点可怜,怎么?动恻隐之心了?”
“有点吧!”
“你想帮她?”
“嗯,我打算帮她找个好点的律师,至少不用去坐牢。”伊达航说道。
“我感觉她应该不需要你帮忙,据我所知,她的姑姑姑父被抓以后就自动失去了监护人的资格,属于她的财产就回到了她的手里,她家的海鲜超市卖的钱应该有个1亿日元,她自己完全可以花钱找个厉害的律师。”
“那不一样,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
“这样啊!那随便你,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增山远转身离开了搜查一课。
从搜查一课出来,增山远掏出手机拨通了花间宫子的电话:“宫子,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锁定了东川春丽的位置,正在准备进行抓捕。”
“人抓到以后跟我说一声,我也要参加审讯。”
“是,前辈。”说完花间宫子就挂断了电话。
增山远把手机揣回兜里,打了个车回到了他的店里。
“阿拉~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翻看时尚杂志的灰原哀问道。
“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倒是你,今天不应该在阿笠博士家吗?”增山远边坐下来边问道。
“人是需要劳逸结合的,除了上学就是做实验很累的。”
“对你来说上学不应该就是放松时间吗?小学一年级的课还需要听吗?”
“是不需要听,但是有熊孩子需要应付。”
“额,这倒也是。”
“对了,增山远你应该也算是我的老板吧?”灰原哀话锋一转问道。
“算吗?”
“算!”
“所以呢?你想要我干什么?”
“我看中了这个包包。”说完灰原哀把时尚杂志翻到了做标记的那一页递给了增山远。
增山远扫了一眼包包的价格脸直接就给了:“65万日元?这么贵!”
“这是纪念款,平常不需要这么贵的。”
“小哀,不可以问增山先生要这么贵的东西!”宫野明美凑上来说道。
“姐姐我要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我现在是在给他干活。
这两天我和阿笠博士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个名为奶茶的饮品上了。
阿笠博士每个月还能拿到40万日元的工资,我自认我的水平不比阿笠博士差,可我一分钱都没有。
当然,增山远救了我,我很感激他,所以我不打算问他要工资,但是最起码的生活用品他应该满足我。
所以我这不是问他要,是合理索取我的报酬。
第二这个包包对于增山远的收入来说并不贵,他的几家店一天的收入都不止65万日元了,这个你应该最清楚了。”
宫野明美被妹妹说的哑口无言,她转头看了一眼增山远,增山远嘴角一抽,怎么办?他也觉得灰原哀的话很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别摆出这幅表情,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总问你要这些奢侈品,就按一年三件好了,我一年最多会问你要三件东西。”
听到一年这个时间单位,增山远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一年它柯学吗?
最后增山远还是同意了灰原哀的条件,这些小玩意买就买了。
得到增山远的同意后,灰原哀合上了杂志,朝宫野明美喊道:“姐姐,我去阿笠博士家了。”
“哦,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灰原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灰原哀的背影增山远哪里还不明白,说什么要劳逸结合,这就是在等自己回来谈条件呢!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增山远的思绪。
增山远接起电话,花间宫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前辈,人抓到了。”
“在哪儿抓到的?”增山远随口问道。
“在一家动物园的门口,东川春丽在那里摆摊,我们的人直接上去把她拿下的。”
“嗯,我知道了,下午我回去一趟。”
“前辈,还有个事你可能会比较感兴趣。”花间宫子话锋一转说道。
“什么事?”
“刚刚我们在进行抓捕行动的时候遇到斋藤雪晴了。”
“然后呢?”
“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是和帅哥!”
“说完了吗?说完我就挂了。”
“等等!前辈,斋藤雪晴不是你的人吗?她和男人约会你不着急吗?”花间宫子追问道。
“一天到晚别瞎想,我和斋藤雪晴的关系跟你一样,她算是我的下级,我是她老板,仅此而已。”
“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说完花间宫子就挂断了电话。
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和一个男人谈笑风生的斋藤雪晴,发动汽车离开了。
视线来到斋藤雪晴这边,从刚才起她就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可惜她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这股视线来自于哪里。
“雪晴小姐,你怎么了?”男人问道。
“没事,看到一个熟人。”
“要过去打招呼吗?”
“不用了,井上敬二先生,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说完斋藤雪晴微微低下了头,藏起了眼中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