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喊投降的刺纳兵不住地打颤，看人的眼中都是恐惧。
见他放下武器，其他刺纳兵也跟着一起喊投降。
大梁士兵见他们不再攻击，也都停了下来。
杨毅朝这边走来，蹙眉说道：“他们叽叽哇哇的说什么？”
目扫一周，似乎没有人懂刺纳语。
宫玉瞧见那境况，只好走过来，帮忙解释道：“他们想要投降。”
“投降？”杨毅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打不过就想投降？”
实际上，不是打不过，而是他们没有一个得力的将领，被孤立在城墙上后，只好做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
“我们不打了，我们也不想打仗，我们是被抓壮丁，被强迫着来的……”
那刺纳兵摆着手，着急地解释。
宫玉帮忙翻译。
杨毅听罢，冷道：“那又怎样？你们是被强迫的，可你们也杀了我大梁国的士兵。”
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尸体，他恼火地一挥手中的刀，下一秒，那刺纳兵身上的血便喷射了出来。
宫玉看到那血染到城墙上，错愕地张着嘴巴，被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刺纳兵都已经投降了，却还要杀了他们，这……
杨毅杀了一人，在旁边的刺纳兵怔忪之时，又将其毙于他的刀下。
被他感染，他的士兵也都像他一样把那些准备投降的刺纳兵杀死。
宫玉看着他们冷血而残忍的举动，心都凉了。
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同，在宫玉看来，对方既然已经投降，那便是战俘。
对待战俘，虽然憎恨，却也应该给予人道待遇和保护；不得虐待和侮辱；不得作为人质；不得损害个人尊严……
而现在，他们不加思索的就给杀了，这真的是……三观不同。
的确，刺纳兵是很可恨，可他们也是被强迫的，如同自己一样，难道自己很愿意到战场上来吗？
宫玉拿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杨毅，觉得杨毅都没有先前她所认为的那样有人格魅力了。
杨毅注意到她的视线，宛如解释似的说了许多刺纳兵的恶行，总而言之就是刺纳兵都罪恶滔天，非杀不可。
杨毅最后道：“对了，你怎么懂得刺纳语？”
宫玉不想跟他说话，觉得他这个人与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夏文桦看见宫玉的神色，道：“她是跟别人学的。”
“是嘛？”杨毅的眼中闪过狐疑。
不过，想起宫玉的所有举动，他也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假若宫玉是刺纳人，那她绝不可能射杀了刺纳大军的将领，致使刺纳大军撤退。
战争停歇，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
杨毅清点下来，难过得望天叹息，八千多人就只剩下三千多人了，而那些死了的士兵在此之前还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夜间，大家换着睡觉，换着守卫城墙。由于不知道刺纳大军还会不会攻打上来，所有人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
宫玉和夏文桦劳累了几天几夜，终于在杨毅的允许下回到营房去休息。
没有时间洗澡，两人躺到床上就睡。
只是，宫玉闭着眼睛，久久都无法入眠。
“文桦。”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夏文桦应声，宫玉又喊：“二哥，”
“喊文桦，不喊二哥。”夏文桦终于开口了，不想做宫玉的“二哥”，所以他都不准宫玉喊。
以往，看他这反应，宫玉都会想笑，可这次，宫玉笑不出来了。
“文桦。”宫玉闭着眼睛，缓缓地问道：“那些为了活命而丢下武器投降的刺纳兵，若是你，你会杀了他们吗？”
对这问题，夏文桦沉吟了一阵，才开口道：“那刺纳兵说了，他们也不想打仗，他们是被强迫着到战场上来的。玉儿，这和我们是不是很像？”
“嗯。”宫玉鼻中应声，像，是真的很像。
夏文桦叹息一声，“刺纳兵是可恨，可我觉得最该死的是那些指挥打仗的将领。”
“嗯。”
夏文桦恍惚想起什么，睁开眼，侧着身子看宫玉，“玉儿，你的箭都指向那些指挥的将领，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嗯。”宫玉又一次应声。
夏文桦看她的情绪不好，大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玉儿，你别多想了，这战场上所发生的事哪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就只是一个小兵而已。”
宫玉睁开眼，“是啊！我们就只是一个小兵而已。”
小兵要有小兵的自觉，操那么多的心干嘛呀？
眸色转动间，她又道：“文桦，你说文楠若是投降，也会被人杀掉吗？”
夏文桦在她的面具上一弹，“说什么呢！文楠是那种会投降的人吗？”
宫玉一怔，随即醒悟。是啊！以夏文楠的性格，他哪里会投降？只怕是自杀，他也不要受到敌人的侮辱。
宫玉微微着急，“我们得赶紧找到文楠才行，不管怎样，我们三个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
“嗯。”夏文桦看着宫玉，将战场上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后，没忍住地揭开宫玉的面具。
这房间里的床或者说炕虽然能睡十几个人，但现在只有他俩人，他心里有些想法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来边疆的这一个多月，为了保护宫玉不被别人碰着，他都是睡在宫玉的旁边。
可心爱的女人与自己近在咫尺，却不能碰不能摸的，那感觉也是够折磨人的。
“玉儿。”夏文桦磁性而魅惑的嗓音在宫玉的耳边轻喊。
宫玉怔然看他，已是见他俊美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那模样太诱、惑人了，宫玉的心跳不禁加速了起来，这货是要……
还没来得及拒绝，夏文桦的唇已是压了下来。
宫玉顿时瞪眼，果不其然，夏文桦就是一个不安分的。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那触感真的很不错。
在战场上一不小心就送命了，她其实不应该计较得太多，及时享乐就行。
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缺了一点啥，总是无法让自己投入进去。
难道她的灵魂真的有点缺陷吗？
宫玉苦逼地皱眉。
夏文桦以为她不愿意，浅尝了一口，微微一笑，“睡吧！”
他不强迫宫玉，而且真要想得到宫玉，他也会换一个地方。
“文桦……”宫玉愕然看着夏文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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