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爷”三字让在场的士兵们均是一愣,但要识别身份,光靠这三个字还不行,毕竟他们谁都没有见过瑞王爷长啥样。
夏文桦看见他们的神情,恍惚想起什么,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来。
令牌出自于皇家,且上面有一个“瑞”字,果然是瑞王爷无疑。
在场的士兵立马变得恭敬起来,还讨好地迎夏文桦进城。
夏文桦再问他们城里所发生的事,那些士兵都恭敬地回答,他和宫玉这才得知原来是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这消息让夏文桦震惊了好一阵子,才赶紧进城去,而城里的气氛比城外还压抑。
宫玉观察着空荡荡的街道,叹息道:“看来是真的了,昨夜发生的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激烈。”
夏文桦哽咽道:“大哥不是答应过要保护好父皇的吗?”
宫玉沉吟一下,道:“皇上有高血压,看见太子死了,会不会血压突然就飙升上去了?如果是这个原因引起的意外,那大哥也控制不了。”
“那岂不是我的原因了吗?”夏文桦的声音闷闷的,很是自责。
宫玉幽然否定:“那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太子是我……”
“玉儿,别胡说。”
怕被人听了去,夏文桦及时阻止。
“那是他咎由自取。”夏文桦又补充一句。
夏侯涛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去刺杀大哥,他早都义愤填膺地想杀了夏侯涛了,所以即便宫玉不动手,他也会动手的。
若要他在大哥和夏侯涛之间做选择的话,那他任何时候都会选择大哥。
宫玉明白他的意思,趴在他的背上不再说话。
路过镇国将军府时,夏文桦在那门前停了下来。
大门紧闭,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也显得冷冷清清的。
夏文桦张望了一瞬,道:“玉儿,这镇国将军府不安全了。”
不安全了,他不放心让宫玉一个人进去住。
“嗯。”宫玉闷闷地应,“咱不进去了,回我以前住的地方吧!”
忽然发现她的身份又尴尬起来,就旁人来说,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南宫玉已经死了,死在了太子的寝宫,和太子做了一对鬼夫妻。
而她,倘若以镇国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出现在镇国将军府,那旁人将怎么议论?指不定那些与镇国将军无关的阴谋,全都得扣到镇国将军的头上。
宫玉不想给父亲添乱,唯一的做法就是她以后再也不能以镇国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出现了,甚至于她和南宫睿还不能有明面上的父女关系。
感觉牺牲挺大的,好些与她无关的后果都得让她来承担。
“好。”
夏文桦往前走去,在岔口处拐了一个弯,再走两条街便到了宫玉之前买的住房处。
离开那里之前,宫玉都还未给那房子挂牌,此刻抬头一看,大门上面竟然挂了一个牌子:宫府。
那两个字提醒着她,以后她就当真只能姓宫了。
宫玉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人在江湖,果然身不由己啊!
所幸已经习惯了,即便是继续姓宫也无所谓。
夏文桦步上石阶,未被人涉足的石阶上堆积着雪,厚厚的一层,踩才算咯吱咯吱的。
宫玉这才发现昨晚下的雪还不小,适才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她还未认真去观察街道上的积雪。
大门紧闭,夏文桦拉着铁环敲门,不多时,一个下人就来开门。
那下人是柳枫后来买的,不认识宫玉。
房门开了一个口,他怔然瞧了瞧二人,道:“请问你们找谁?”
夏文桦瞥了他一眼,“谁都不找,你们家小姐回来了,还不赶紧去通知柳青过来。”
“小姐?”那下人怔忪地看了看他背上背着的漂亮女人,这才跑回去。
夏文桦不等柳青来,就在那下人的后面走了进去。
院子里,积雪已经扫成了一堆一堆的,唯有树枝和房顶上还呈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
宫玉给夏文桦引路,走过长廊,迎面就跑来了几个人------柳青柳枫和赵敏杰父子。
可见赵敏杰按宫玉说的那样,处理好了长平公主的丧事后,就带着赵麟回来住了。
几人见宫玉被夏文桦背着,一齐都担心起来。
柳青先开口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夏文桦放宫玉下来站着,轻道:“怎样?能行不?”
宫玉嗔怒地睬他一眼,“还行。”
柳青苦巴巴地道:“小姐,你很久没有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你都已经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家。”
宫玉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哭什么鼻子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姑姑。”赵麟在赵敏杰的面前,洋溢着笑脸软软糯糯地喊。
小包子的声音钻进宫玉的耳中,宫玉便欢喜地蹲下去,“麟儿,来,姑姑抱抱。”
赵麟一下扑过来,小手臂搂着宫玉的脖子,撒娇道:“姑姑,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麟儿好想你哦!”
夏文桦看宫玉想把赵麟抱起来,心中都揪了一把,生怕宫玉摔跤。
不料,宫玉抱起赵麟,稳稳当当的,跟一个无事人似的。
这不禁让他傻眼,合着宫玉不是完全不能走,而是想一直赖在他的背上。
嘴角一勾,他又没忍住地偷笑,宫玉依恋他,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呢!
将宫玉送了回来,他就放心了,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得先回宫里去了。
宫玉知道他不得不回去,恋恋不舍地叮嘱了几句,才让柳枫护送他去宫里。
至于她自己,不能以镇国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出现,那她对皇家来说就只是一个路人甲,还没有进宫去祭奠皇上的理由和资格。
天挺冷的,不适宜外出,宫玉就只有在家里听消息了。
不得不说,今年的京都最是没有年味儿的一年,临近过年之前的几天,皇上驾崩、太子薨,整个朝中乱成一团,朝臣们每天除了要处理累积成山的事务,还得要早晚去宫里祭奠皇上和太子。
与此同时,国不可一日无君,立新君也是朝臣们忙得焦头烂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