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桦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道:“还行吧!”
也只能算还行,他这段时间的军旅生涯,每一天都活得浑浑噩噩的,根本都没有仔细去体会过习惯和不习惯的问题。
“当兵很苦的。”宫玉有感而发。
夏文桦心下一动,侧头凝视着她精致的侧脸,“玉儿何以知道当兵很苦呢?”
给他的感觉,宫玉像是体会过军旅生涯一样。
宫玉望着明月照耀下的宽阔海面,淡笑道:“因为我上辈子当过兵啊!”
“上辈子?”夏文桦一脸懵逼,人还能知道上辈子的事?
“是啊!上辈子,我差不多和你一起进的军营。”
夏文桦不可置信道:“女人怎能当兵呢?”
“女人是不能当兵,但女人可以女扮男装啊!”对于上辈子的事,宫玉不想隐瞒了。
“女扮男装?”夏文桦仔细地看了看她,然后捧着她的脸研究,“你这张脸怎么扮都不像男人吧!”
的确,宫玉那张秀美的瓜子脸怎么看都不像男人。
宫玉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道:“我可以戴面具啊!”
“军营里面还可以戴面具?”夏文桦满是疑问。
上辈子的事毕竟太悬,他如何能相信呢?
盯着宫玉看的时间长了,不自觉地他的喉头就滚动了两下,控制不住地想吻下去。
任何时候,宫玉对他都有很强的诱惑力。
宫玉察觉了出来,转头去看海面,以此避开他,道:“特殊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你不必怀疑。”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上辈子的事呢?”夏文桦还是质疑。
宫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有太多的遗憾,所以就选择重生回来了。”
“重生?人还可以选择重生?”夏文桦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
宫玉凝望着远方,回想着上一世的事,道:“别忘了,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夏文桦道:“照你这么说,只要你有遗憾的事想要改变,岂不是就可以选择重生了吗?”
宫玉摇头,“应该不行,我上一世是我师伯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帮我重生回来的。”
“这都是真的吗?”
“嗯,真的,我说过不瞒你了,所以只要是你,我都告诉你。”
夏文桦心中一阵热流涌来,抬手揽住宫玉孱弱的肩,“玉儿,对不起,以前怪我太冲动了,都没有好好听你解释。”
因为爱,所以他爱吃醋,也容易失去理智,此刻想来,感觉还挺幼稚的。
宫玉不言,哪怕时隔两三个月,她仍然能体会到夏文桦当初留字条离开家出来当兵时的心情。
夏文桦道:“那玉儿何以会选择重生呢?”
“因为……”宫玉开了一个口,便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她沉吟一阵,干脆从头开始,简短而又有逻辑地将上一世的事以故事的形式叙述出来。
她唯一不敢说的是自己与夏文轩和夏文楠之间的感情纠缠,夏文桦的醋劲大,指不定告知了他,他又会平添心结了。
不过,说来那两人都与她成过亲,也算是她的夫君了。
隔着面纱看上一世,觉得好不可思议,她的人生怎能复杂成那般呢?
便是不想重复上一世的情感纠葛,她才会迫不及待地促使夏文轩和夏文楠成亲。
哪料到,那两人成了亲会把生活过得一地鸡毛,而她也忍无可忍地从家里出来,成为了一个无家的流浪者。
夏文桦心疼地拥她入怀,“玉儿,没想到在你身上竟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你背负得太多了。”
宫玉靠在他的肩上,轻叹一气,道:“挺累的,所以这一世我不想入军营了。历史的洪流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参与而发生改变,所以没有我,这地球也一样的转。”
夏文桦舍不得她受苦,疼惜道:“玉儿,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一起?”宫玉怔然抬头,“文桦,你已经当了兵,哪能随便回家呢?随便回家,那岂不是逃兵吗?”
“不是。”夏文桦否认道:“我虽然一直在考虑当兵的事,却是还未答应高大人。高大人要来海滨小城之时受了伤,我担心他被刺纳人追杀,所以就一路护送他过来了。”
宫玉接口道:“然后来到这边被许多事情耽搁后,你就迟迟没有回去?”
“嗯。”夏文桦点头,“我想过很多,觉得还是应该跟你当面说一声。”
还没当兵,没有入籍,那离开军营就不是逃兵了。
宫玉有刹那间的窃喜,她的确是想跟夏文桦长相厮守啊!她和夏文桦之间虽然有误会,但感情还是挺牢固的。
只是,她窃喜过后,就考虑到了现实问题。
要不了多久,刺纳人就会疯狂地侵略进来,届时夏侯景起义,夏文棠被逼造反,大梁国形成内忧外患的局势。
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天下即将大乱之际,她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把夏文桦留在身边呢?
显然不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没有大家,又何来的小家?
宫玉叹了一气,伸手去握住夏文桦的手,道:“你已经跟我当面说了,可以去当兵了。”
夏文桦一怔,“你赞同我去当兵?”
宫玉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道:“其实,从你离开家,跟着高大人走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一个军人了。”
夏文桦听着宫玉清幽的话语,不禁心中酸涩,他倒是不反对当兵,就是舍不得跟宫玉分开。
宫玉又道:“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好。”明白了宫玉的心思,夏文桦哪怕难过,也还是爽快地答应。
忽然想起宫玉要去异世的事,他担忧地握紧宫玉的手,“玉儿,你说的那个世界,你会走吗?”
宫玉看了看他,主动地抱着他的手臂靠上去,“我舍不得你。”
夏文桦心中一喜,“那你会等我的,对吧?”
“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肯定等着你。”反之就不一定了。
哪怕宫玉尽量地入乡随俗,她的思想观念和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毕竟她是在现代陶冶了二十来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