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惊悚的事儿发生了,陈思静看见那马车,喊:“薛姐姐!”
薛长乐掀开车帘子,缓声道:“静静小姐,你果然在这里!娘娘听说你新得了这地儿,很高兴,命我来邀请你进王府里和她说说这边的事情呢!”
三个官儿背脊上的冷汗顿时浸湿了衣服!
他们没有听错吧?
摄政王妃?
摄政王宠老婆,那是出了名的!!
这个丫头,竟然是摄政王妃得座上宾?
大气不敢喘一口,支棱起耳朵来,唯恐漏了半个字,只听见陈思静说:“今儿是不行啦。我这边还有些事儿要处理,明天我再去吧!”
薛长乐笑道:“我也看到了。那行,你先忙。回见!”
陈思静说:“回见!”
车轮咕噜噜,摄政王府的马车,又一阵风的去了。
吴妈儿子求助地看着三个官儿,得到的是三个官儿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假装没事人……
三个官儿打着哈哈:“姑娘啊,我们这边儿还有事,先走了。”
“以后有缘见面好生叙叙。”
“不妨到我府上坐坐,内子一定很喜欢交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小友。”
前倨后恭的,画面很是辣眼睛。
南西篱代陈思静说:“几位大人先请回去。今儿的事情,我夫人会记在心里的。”
常大人愠道:“什么意思?给脸不要脸?”
张大人说:“什么记在心里,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么?”
南西篱看着他们俩,轻声细语:“夫人既往不咎。各位大人见好就收,说白了这些都是陈家的私事。”
他眼睛闪闪发亮,面向温和,气场锐利。
三个官儿都是见过场面的,也就想明白过来了。常大人皮笑肉不笑道:“行。我们先告辞。”
他带着陆大人和张大人走了,再不干涉这边的破事。
三个撑场子的官儿一走,陈思静就开始收拾吴妈儿子:“家丁们,把这刁仆给抓了。”
她养的家丁个个都是好手,吴妈儿子没两下就被扭在地上。他破口大骂:“你个驴入的小婊砸,敢动你爷爷!”
话音未落,被陈思静一脚踩在他嘴巴上:“嘴欠的东西,这会儿倒是不装了?给你撑腰的那三个老家伙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些店东们看着刚才瞧着绵软和气好说话的她,突然之间态度大变,都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陈思静对他们说:“我刚才说了,现在我才是东家,这条街现在是我的!谁要是不想要做事,可以立刻走人!我会彻查账本,谁有亏空,我保准让他吐出来。找谁告状都不好使!”
吴妈慌了,她哆嗦着肥肉说:“二姑娘,老爷子送商铺给你,不是让你逼死人命的!我,我这就去找老爷子说道去!敢是我半辈子给陈家卖命,到老了这三分老脸都不给我了!”
哭天抹泪的,扭身就走,做势要冲去陈府。
可是……可是怎么挪了半天,也没走出一射之地去?
陈思静“噗嗤”笑了,“吴妈,你要去告状就快点儿。我绝对不会挽留你。”
吴妈被说破了心事,老脸一红,哭声越发尖厉,“陈家没良心啦!三辈子的老奴也不要啦!!”
陈思静亲自上前,“啪啪”打了两记耳光,“哭什么哭。你伺候的是陈家,又不是伺候我!你以为你哭得大声,就可以掩盖你亏空的事实么?”
亮出账本,京城凛冽的风中,账本“哗啦啦”的。
陈思静说:“这账面上写着一岁收租十万两银子。但我这边,陈老爷子给我的账本,去年收的租子是五万两银子。官儿的孝敬份例拖欠着,那么多出来的五万两银子去哪里了?”
“五万两银子!”
店东们震动了!
做大生意的货物轮转,可风险也大;做小生意的积压货品,也是锱铢必较。这年头,谁挣几个钱都不容易。可吴妈母子两个,竟瞒上欺下,安享几万银子进账!
每年!!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本来看到陈思静和摄政王府交好,已经有一些人开始动摇。
如今,那些还在动摇的人彻底倒戈!
吴妈垂死挣扎:“你胡说。我一心伺候陈家……”
陈思静打断她:“你伺候的那个陈家,不是我家。我是从琼州来的旁支,去年才来京城。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可没有受过你一口茶水,半碗饭!”
吴妈一口老血含在嘴里,险些没吐出来!!
平时明里暗里嘲笑陈思静土包子,万万没想到如今“土包子”仨字反而成了陈思静护身符!
吴妈儿子求饶道:“对不起,新东家,是我们有眼无珠……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陈思静淡淡地说:“欺上瞒下,恶仆欺主,亏空主家银钱。说饶就饶,你们是觉得我长得很像老好人吗?”
吴妈:“小姐,你一看就是大好人!”
陈思静说:“那你看错了。”
扭脸吩咐南西篱:“相公,带着证据,把他们扭送到应天府去。该怎么办怎么办。”
南西篱答应着,雷厉风行的去了。
店东们在旁边活生生看了一出好戏,瓜都吃饱了。
听说陈思静是从琼州来的旁支,想起之前听说过,陈家后人不争气,陈老爷子认了个旁支的远房亲戚回来的事儿,瞧着陈思静说话行事,仿佛看到了当年陈老爷子白手兴家时的影子。
人心的天平就此彻底倾斜。
……
这才刚开年,应天府尹闲得抠脚,冷不丁送上门一场大案子,立马抖擞精神查办。
吴妈既是巨富陈府上有头有脸的嬷嬷,不光在陈府里有独立的屋子,在陈府外面,也有一套四合院。应天府尹做事有条不紊,首先拿了人,其次封了吴妈在外面的院子,最后亲自到陈府上查抄吴妈的屋子。
陈父见到杀上门的官兵,愣住了。反而应天府尹很是同情陈父,好言安慰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陈老爷家里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你尽管坐着,万事交给我就行。你饿不饿啊,吃口点心冷静下。”
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