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道:“小人名叫寒莫,是这儿后山的南山村村民。刚才我们那边的干涸河谷里,突然出现了一条大白龙!河水暴涨,淹死了好多人!那大白龙还把一个拉横水渡的丫头叼走了!”
他趴在地上,呜呜哭起来:“我的水笙妹子啊!龙要吃人啦!”
叶斐然吃一大惊,和成甯对望一眼。
成甯说:“锁龙阵果然起作用了。不枉我和万掌柜花了三天三夜时间,走遍这里的九条村子,截留水道,以久久归元之法逼退水脉至此,引那龙现身。”
“那么万掌柜应该也很快会感应到那条龙现身,赶到这边来。我们成功了!”
叶斐然道:“但是现在不能让那龙伤了无辜百姓,来不及等万掌柜了,我们先过去吧!”
……
水笙倒卧在树林中,一块光斑落在她眼睛上,她睁开了眼睛。跃入眼帘的是一片银光,那男子背对着她,光着上半身,正在低头观察着自己。他肩背宽厚,腰身劲窄,八块腹肌线条紧致。水笙看到他头顶上冒出两只三寸多长的角,她吓一跳:“嘶——”
白洛被她惊动了,立马回头,少女一脸惶恐地盯着他。
他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不过很是温柔地凑上前:“莫怕。”
水笙眨眨眼睛,那男人头上的角不见了,难道是她的幻觉?她马上发现这男人长了一张极其妖冶好看的脸,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起来,“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洛还没说话,水笙又惊慌地说:“我明明是被一条恶龙叼走的,那、那恶龙呢?”
那条通体纯白的龙……
白洛说:“那条龙没有伤害你啊。”
水笙说:“我不信!它淹死了我好多乡亲!他一定是恶龙!!”
她哭了起来,把脑袋埋进膝盖中间,整个人佝偻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白洛伸出手去,试探着搭上她肩膀,水笙好像被针扎了一般,闪电地退缩了一尺多远:“你、你别碰我!爷爷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她视线落在男人强壮的胸肌和漂亮的人鱼线上,小脸倏的变得红透,做了大错事一样深深低下头去。白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又看了看水笙:“你为什么脸红?你比我大啊。”
水笙:“……”
她又小声啜泣起来。
“你别怕。”白洛慌了手脚。
可是水笙越哭越大声,浑身颤抖不已,上气不接下气的。
白洛挠了挠头发,说:“你为什么要跳下河去救人?”
水笙嘶声道:“他们都是我的乡亲啊!和我一个村子,看着我长大的!”
白洛说:“可是我听见他们叫你傻子……傻子,不是骂人的话么?”
水笙说:“才不是。”
她哭够了,人也恢复了镇定,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走。白洛跟在她身后:“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
出来这么久,爷爷也该担心了。爷爷腿子不好,不能下床走动,自己得赶紧找点吃的回去然后伺候爷爷……
水笙努力在林子里辨认着方向,想要找到下山的方向,可是越走越远。白洛忍不住指了指头顶,说:“太阳往西边去了,树叶茂盛的地方就是南边。”
水笙低头说:“我知道。”
脚步很是听话地原地转了个弯,朝着后方走去。
经过了一丛蘑菇,水笙很欢喜,“啊,有蘑菇。”
她想要去采那蘑菇,被白洛制止了:“那东西有毒。”
“不会啊?我以前在山上采过,我们叫赛牛奶,可好吃了。”白洛挡在水笙面前,他比水笙高大得多,水笙冲了几次冲不过去,脸又涨红了,“快让开!”
那蘑菇煮煮汤,好歹有口吃的下肚子!
白洛很认真地说:“它可能和你们吃的蘑菇长得有点像,但这是白毒伞,只需要一朵就可以毒死一家人。”
他是那么认真,水笙不由自主地信了五分,停下了手:“真的吗?”
白洛说:“你为什么要采蘑菇吃?这东西有什么吃头?”
水笙低头赧然道:“我家里已经三四天没米下锅了。”
白洛说:“没有米,为什么不吃肉?”
“哈!你以为家家都吃得起肉啊!”水笙被气乐了,“莫说我们这种拉横水渡的,就算是村东头的罗地主家里,也就三个月才能吃一回肉。”
白洛说:“肉有什么稀罕的,我从小吃肉长大。”
水笙郁闷了,说:“那证明你家有钱啊。你是富家子弟吧?我听爷爷说,湘峰镇上最富有的张大善人,就是天天吃肉。”
白洛摇头道:“我没有家。”
他指了指黑黢黢的树林,说:“山里不到处是肉么?”
水笙吓一跳:“你是指……打猎?那可不行!这山里毒蛇猛兽很多,我们女孩子从来不敢上山,最多也就是男人们进来打个兔子掏个鸟什么的。只有偶尔来的赶山客才敢进去!”
白洛说:“你喜欢吃兔子或者鸟肉么?”
“你这人……怎么那么难说话啊!喜欢啊。特别是兔子肉,现在入秋了,兔子都长得肥肥的。在火上烤烤,滋滋的往外冒油,蹭点儿盐巴辣椒面就能吃,连油都省了!”
“好。”
白洛回身进了树林,只一眨眼,水笙就不见了他的影子。她慌了,“喂,你去哪里了?”
“白发人,你在哪儿?”
爷爷说,在树林里不能大声吵吵,怕引来野兽。水笙一声一声的喊着,边走边喊,还是不知不觉地越喊声音越大,惊起了好些飞鸟。
还好,才走了十几步的功夫,白洛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呐,这个给你。”
水笙回转身,看到白洛手里提着一只肥大的野兔,怕是有六七斤重。她不敢相信:“你……你这么快就打到了一只兔子?”
白洛奇怪地看了看兔子,说:“有什么难的?”
猎狐猎豹,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水笙说:“没……没什么,你太厉害了。你是不是会功夫?”
“功夫是什么?”
这人说话没头没脑的,水笙渐渐习惯了,她得了白洛一只大兔子,不免承他的情,心里的警惕也渐渐放松了,就问他:“我叫水笙,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白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