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外又有人来寻里正,里正答应着,放下碗说:“我要过去了。”
成甯说:“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叶里正说:“也好。”
成甯来到院子里,吹了个口哨,阿黑阿黄机灵地跑过来了。成甯对阿黑说:“你今早去过了,下午在家里保护二丫和小虞。阿黄跟我走。”
狗们通人性似的,阿黑趴下了,阿黄摇晃着尾巴,跟在成甯脚边。
叶里正看得住了眼睛:“阿成,早就听说过猎户们都有专门的训犬方法,今天我才相信。”
成甯说:“是二丫训练它们的。我平时没怎么管。”
叶里正惊到了,二丫还有这种本事?他很向往地瞅着俩狗,若是自己家里有一条这样的狗看家护院,那可省了老多事了。说话间叶斐然喊着他们名字追了过来:“相公!里正!你们把这些包子带上吧!”
丑包子们看着不咋的,里面放了好多肉和青菜,分量大,救灾现场搞不好很多人来不及吃饭,能派上用场。
叶斐然的大方又一次惊到了里正,成甯却习以为常,答应一声,拿了包子就和里正走了。
……
下午趁着雨歇一会儿的功夫,叶斐然抓紧时间去看了苏氏一趟。结果发现苏氏家的院子比较结实,比到处漏水的破院还安全。
而且苏氏和叶怡然两个本地土著早就有了无数对抗飒风的经验,反过来教了她一顿,比如躲在坚固的屋子里防风防雨,加固鸡窝,多准备姜糖水别受凉,多多储备食物等等。
叶斐然受教一番,回到破院里,又多做了两笼包子。备好各种御寒防风的东西,和小虞安心等待成甯回来。
成甯这一去,直到晚上才回。
那时候风已经很小了,雨水一阵接一阵的下。成甯一回来,叶斐然去帮他把身上紧贴着皮肤的湿衣服脱了,让他赶紧到澡盆里泡澡。
成甯泡好了热水澡,叶斐然倒来姜汤,让他痛喝了一碗。
她在忙进忙出的,成甯目光片刻不离她身上,很多话,想说,想问。但瞥一眼油灯下用功的小虞,又忍住了。
感觉到冰冷目光的小虞:“??”打了个冷颤。
飒风持续减弱,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完全离开,火山村恢复风和日丽。
叶斐然这才知道,前几天那闷热难当的天气就是飒风快来的征兆。古代的劳动人民真惨,没有气象预报,只能靠看天看云看大海来做个短暂预测,然后就躺平任由恶劣天气蹂躏。
飒风一过去,成甯和小虞修复被吹得乱七八糟的菜园子,叶斐然就开始琢磨着,在破院后面做个气象箱,虽没有现代的卫星云图那么牛逼,但能够记录计算简单的风速风向和湿度等等,但比靠肉眼看要强多了。
想好了之后,她用纸笔画好了气象箱的图样,就找了个时间,和成甯商量这件事。
叶斐然说:“相公,建房子的时候,我想在院子里加一个箱子,里面有风向标、测风速的仪器,这样我们就可以提前知道天气变化,好有所准备了。”
边说,边把她画好的图纸递给成甯。
成甯接过去一看,脸色变得凝重。
“二丫这是你想出来的吗?”
叶斐然眨眨眼,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冷空气:“算是又不是吧。前两天晚上我着急,又梦到了白胡子老公公。我哭着对他说好害怕这飒风,老公公就劝我莫怕,教了我这个法子。”
成甯说:“这个白胡子老公公来得真是时候啊。”
他这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叶斐然厚着脸皮装傻。
好在成甯也没有追究,他埋头看了半天草图,说这里面很多新鲜玩意儿没见过。得从长计议。叶斐然知道这个年代科学技术有限,也急不来。把这个事情时刻摆在心上算了。
唉,也就是现在财力不足,不然的话她连滑翔机都想做出来了。直接飞到天上看云,那是最最准确的天气预报。
脑子胡思乱想,手里麻利干活,一不留神,锤子砸在手指上,嗷一嗓子:“好痛!”
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这不是她故意的,是身体本能反应。
成甯见她哭了,心里一阵抽紧,牵着她手回房间:“你别做了,坐在这儿休息。”
又拿来药给叶斐然敷上。
门外路过的邻居看见这一幕,都笑着说阿成疼媳妇儿。叶斐然涨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谁会故意拿锤子砸自己手指头。”成甯头也不抬,“你以后要小心点。”
小夫妻正说着话,叶斐然忽然感觉到一道寒光从门外射进来。
抬起头,发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辆小马车。
那马车车顶有精美的雕饰,还有金箔片做装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叶斐然正猜测来者何人,车帘打开,露出一张脂凝新荔的俏脸,竟是陈慧娘。
陈慧娘下了车,正好看见成甯和叶斐然亲密无间的一幕,心里赛过喝两壶老陈醋,酸不拉几的说:“好久不见呢。”
叶斐然说:“是。”
她反应冷淡,全因为不愿意装样子。
陈慧娘说:“我就来问个路,里正家里怎么走呢?”
叶斐然:“……”她才嫁人多久啊,这就失忆了?
陈慧娘笑了笑:“太久没有回来,竟然连村子里的路都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装逼。
道理跟现代某些人在一线城市打拼两年回到自家村子就不认识路是一样的。
叶斐然原本还挺佩服陈慧娘能够在秦员外磋磨下活下来的求生能力,如今那佩服也没了,只觉得眼前人很讨厌。她脸色变化落入成甯眼中,成甯不动声色地指着前面:“直走往左边就是了。”
有意无意地,把叶斐然护在身后,隔绝她们两个打照面的机会。
陈慧娘“哦”的一下,也不走,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上一只黄金虾须镯,说:“成哥哥,最近过得还好吧?破院被飒风吹成这样了呀,你有没有银子修理房子?”
破院屋顶被吹走了一块,院墙和篱笆也倒了,院子里满是泥泞,看起来确实凄惨了些。
但陈慧娘故意当面问,那用心就比较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