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跟电脑过热会死机一样,精神压力到达极点之后,人会失去意识。陈思静也就是死机了。她摸了摸陈思静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叶斐然站起来,浑身骨痛,她呲了呲牙:“妈卖批哟。”
灵泉水、药、食物、空间里都有。
关键是怎么用解释得通的方法拿出来用。
“啪——”
什么东西在她身后响起,吸引了叶斐然注意力,她眼前一亮:“椰子!”
一排十几棵椰子树,打横长在海滩边上,潮水正是满潮,水位很高,映照着椰子树。
一颗熟透的椰子,从树上掉下来,跌豁了,正往外冒水。
叶斐然奔过去,捡起那颗大椰子,也不管什么卫生不卫生了,对准那口子“咕咚”“咕咚”的痛饮了几大口。
那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椰子水!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喝饱了椰子汁,她精神一震,抱着大椰子,回到陈思静身边。把椰子用力砸开两半,中空的椰子壳就是天然无菌大碗。
把灵泉水倒进椰子壳里,开始给陈思静濯洗伤口。
陈思静仍然昏迷不醒。
叶斐然胆子大了些,闪身进了空间。
把茅草屋里的药和吃的,按照需要捡了出来,忙乱间,说明书“啪嗒”掉落在桌子里。叶斐然无心理会,想了想,用共工缶做了些冰块,一并带出空间。
把药膏给陈思静敷了,伤口包扎上,冰块用包袋子放额头上。
鞋子……那是真没办法了。忙活完,陈思静还睡,叶斐然坐在陈思静身边,“咔擦咔擦”,她啃了个空间里种出来的果子,又香又甜,补充体力。
然后开始生火、杀鱼。
这些鱼是她用扩大了的那部分灵泉养的,长得一尺多长一条,蹦跶起来力气大得不行。叶斐然还是头一次从空间里取出活物来吃,烤起来倒是比寻常的鱼更香一些。
陈思静迷迷糊糊地说:“好香……”
叶斐然摇晃着她:“快起来了。吃饱了好上路。”
陈思静坐起来,看着自己脚上敷着的药,不可思议地说;“二丫,你哪儿弄来的药?这都是你跟张掌柜学的吗?太厉害了!”
既然对方已经自己给自己找到了合理解释,叶斐然也就不费功夫圆谎了。
她一边把烤鱼递给陈思静,一边说:“这边好像都是树林,不知道有没有猛兽。这儿也不知道离镇上有多远,也没看到有官道。我们赶紧吃了东西就赶路吧。”
在这个年代,两个妙龄女子流落在外不清不楚的过了一晚,回头总是难以解释的。
陈思静说:“有道理。”
二人吃完了烤鱼,看着太阳辨明了方向,离开了树林。
一边走,一边辨认方向,很快,她们再度迷路了。
走了大半天,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一排五彩旗帜。十来座气派帐篷拔地而起,周围来来回回地,都是人影。
大顺朝的五龙旗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什么人?”
“刷”的一下,几把亮晃晃的长枪“刷”地指着她们喉咙:“什么人!”
陈思静急了:“兵哥哥,我们、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被人绑架的,逃跑出来,迷路了,救救我们!”
那士兵满身披甲,神情戒备,看起来并不相信她的话。
叶斐然急中生智,忽然之间,向地上一倒,假装自己晕了过去。
果然,争执声结束了,在陈思静急如珠子的辩解下,帐篷里迅速跑出一队人来,把“昏迷”的叶斐然抱了起来,运了进去。
再后来……再后来,叶斐然就失去了意识了。
过了很久很久,做了很多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看见了成甯,他一身白衣,翩翩遗世独立,姿容像神仙一般。他跟在一群人身后,确切来说,是跟在一个人身后。
成甯题字一幅,赢得满堂喝彩,那人笑盈盈地看着他,充满自豪。
显然,他们交情极好。
而那个人,长得有点像……
小虞?
“小虞。”叶斐然呼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长大了那么多?”
但是没有人理睬她,那些人在商讨很重要的事情的样子。拿着笔写写画画,神情从惬意放松变得严肃认真。
“她在哪里!”
“你别急,在里头呢。”
“……这次,多谢你了。听说你亲自抱她进了营帐,又命人妥善医治,才救回她。”
“这些都是应该的。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先去看看你娘子吧。”
雷玮让开一边,成甯当即走了进去。
一路赶来的时候,就听说叶斐然昏迷了很久,陈思静伤势也很重。陈海浩求到他跟前的时候,一个四五十的大男人,哭得泪人似的,成甯心情就说不出的沉重。
及至真的见到睡在卧榻上的她,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平日极为自豪的克制力,如今不翼而飞。
看着床上那影影绰绰的影子,小小一团,软萌甜美。一把青丝拖于枕畔,如缎子般光滑明亮。
成甯喉间干涩,低声轻唤:“二丫……”
他变得不像他了。
忽然,叶斐然睁开眼睛,看着成甯,展颜一笑:“相公。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成甯没想到她说话这样大胆直白,一时之间,站在原地。只站了那么一息,就走到叶斐然跟前,坐下:“你没事就好。”
他很想说,他很担心。
可是话到唇边就说不出来了。
叶斐然不知道成甯心里转过的念头,只管贪婪地看着那张刀疤脸。她的眼神直勾勾,成甯感到不自在,转过脸,道:“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叶斐然说:“相公,你什么时候当了兵部左侍郎这么厉害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成甯:“……”
成甯说:“这很重要吗?”
叶斐然无比认真地点头:“那当然啦!”
成甯说:“我做官也好,不做官也好,你不也是和我搭伙过日子。难道我做了兵部左侍郎,日后你会待我更加不同些?”
叶斐然说:“那倒不是。但人活在世界上,若是没有一点追求,跟咸鱼又有什么分别?相公本领那么大,能够做出一点成绩来,证明了相公是有价值的。这些官啊职啊,就是附带着的证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