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也没有打听别人阴私的兴趣,这件事也就丢开了手。
项恺镍抡开腮帮子吃得肚子溜圆,这成府伙食实在太好,别家做不出这般美味,就算有人秀恩爱他也能够忍受了,打定主意日后多多来蹭饭,剔着牙捧着肚子告辞。
……
柳凌炀没能买回平阳庄,顺带被自己爹修理了一顿,自然没能追回李寡妇。
这也就让李寡妇有了更多时间来攻略律靖阳。
一开始律靖阳高兴了几天的,不数日,就变了味了。
“靖阳哥哥,我又研发出几款新的护肤品了。等我去了若氏之后,我想要把我的脂粉楼重新开起来,你给我打本,我跟你分成,好不好……”
李寡妇和律靖阳肩并肩坐在驸马府的鸣凤亭内,喁喁细语。
律靖阳打了个呵欠,李寡妇张口闭口生意经,他有点儿听腻了。
李寡妇抬起眼睛眼波盈盈看着他,期待回应,律靖阳擦擦眼角打呵欠挤出来的泪水,说:“你昨天不是才说,想要开骡马行的吗?怎么今天又变成脂粉楼了?”
“骡马行我想过了,利润太薄,而且采购好马得过天山去。我单身女子,又是守寡之身,如何能跑那种地方?就算挣了钱,也得有命花啊!脂粉楼就不同了,我知道西域盛产香料和药材,一定会有很高的利润……”
李寡妇喋喋不休,律靖阳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
忽然之间,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驸马!皇上驾到!”
鸣凤亭内两个人吓一跳,律靖阳问:“皇上来,有打听所为何事吗?”
“听说是来看四公主跟驸马爷的!别的什么都没说!”
毫无来由的探访!
那是最危险的!
李寡妇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靖阳哥,是不是四公主到皇上面前告状了……”
二话不说,一盆脏水泼向雷珂再说!
反正那都是些智商低下的古代人!
律靖阳心中也有这个猜疑,但最近雷珂的变化看在眼中,他开始接受一个难以启齿的事实,也许四公主是真的不爱自己了。受过的冷遇和白眼不是白受的。
轻轻拍了拍李寡妇肩膀,说:“别慌,有我。”
命人把李寡妇护送回去之后,律靖阳用最快的速度更衣净手,去见景熙帝。
景熙帝微服出访,被雷珂留在自己屋里。
帝后十几年不曾一次地同时离开皇宫,就是为了到女儿家里坐一坐。这是何等罕见的奇景!
驸马府阖府上下,对四公主在帝后心中的分量,又有了重新评估。
雷珂尽其所有,把丰富的茶点摆了一桌子,其中更有新鲜瓜菜,以及鲜鱼作羹。
景熙帝尝了一口,眉毛动了动,不作声。
皇后却说:“这鱼羹好鲜美。玉米也很可口。这两样东西,都是京城难得的,珂儿你这是哪里得来?倒是比咱们在宫里抢一步尝鲜了!”
雷珂说:“儿臣不敢,这是叶郡君送给儿臣的。据说玉米是从她京郊的庄子所产。鱼羹做法,也是她带来的南边做法。若是父皇和母后喜欢,儿臣这就孝敬到宫里去。”
景熙帝说:“叶郡君,就是成甯的妻子吧?听说只是个农妇,粗鄙得很。没想到倒会投了你的缘。”
雷珂提起叶斐然,眉飞色舞:“叶郡君接地气,也懂得多。她比宫里其他命妇有意思多了!”
“珂儿长在深宫,不懂世情。如今有个从民间来的农妇,又不是那种乱七八糟逾越礼数的,来跟珂儿说说话儿,长长见识,也是好的。”皇后说,“珂儿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只晓得一些宫里你争我斗的手段。那样如何辅助夫君?皇上,您认为呢?”
不得不说皇后深谙夫君的帝皇心态,一番话递得恰到好处。
景熙帝不说话了,沉默着,呷一口茶。
雷珂岔开话题:“母后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叶郡君人是极聪明的,奈何聪明过头了。她得了京郊的庄子,你猜怎么着?竟然把那千亩良田给卖了!”
皇后惊讶道:“卖了?”
“是啊。”雷珂比比划划的说,“她说管那么多庄子太麻烦了,还不如折现算了。打算回她老家当土老财去。你说,这京郊千亩良田,不比她老家琼州那天涯海角的地方要强上千倍吗?以前,父皇母后总教导我,说人要有远见,格局要大,目光要远。我这次啊,可算懂了。”
景熙帝不觉说:“她卖了田,真的只为了银子?”
雷珂掩嘴笑,花枝乱颠的:“是呀!父皇,您也觉得很好笑吧?”
景熙帝莞尔道:“确实,这是杀鸡取卵啊。”
直到此时,景熙帝一直蕴含眼底的一抹疑虑才真正烟消云散。
“驸马爷到——”夏刚不男不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律靖阳大步流星从门外进来,躬身在地三跪九磕。他换了身衣服,若氏人尚白,以白为贵,律靖阳这身白色箭袖,采用的是京城汉人武将流行的窄袖紧腰的设计,腰缠金带,和领口的盘金绣福字纹交相辉映,俊秀无匹。
景熙帝看着律靖阳,一抹欣赏在脸上一闪而过,笑道:“律靖阳,你可不是单纯的驸马,还是若氏王族,不必多礼。”
律靖阳谢恩了,站起来,景熙帝赐了座,围着桌子坐下。
皇后指着那鱼羹,说:“靖阳,来用一点点心。这鱼羹可是珂儿的私房好东西。”
律靖阳谢了,尝了尝鱼羹,夸道:“好鲜美。”
从空间里抓出来的好鱼,能不鲜美吗。
雷珂有片刻失神,她对驸马从来只有厌恶,并无感情。何况这人最近做出种种怪形怪状的行为,一会儿跪舔那个寡妇,一会儿来对自己说怪话,她觉得驸马行为举止就不是个正常人。但现在这画面,倒让雷珂有种一家人的温暖亲切感。
雷珂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没有逃过律靖阳眼睛。
掩盖住心里“发现你终究装不下去了”的得瑟,律靖阳耐着性子,跟景熙帝和皇后应酬。
“父皇今儿好精神。做臣子的看在眼内,也感欢喜。”
冷不防景熙帝说翻脸就翻脸:“我精神好,你欢喜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