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谢文秀就发作了,捂着嘴跑到院子里干呕。
刘氏瞧见闺女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文秀,你这是有喜。”
“娘,您说的这是真的?”谢文秀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喜悦之情是溢于言表。
她生完满意之后,肚子就再没见动静。一眨眼,满意都快七岁了。
虽然公婆和相公都没有表示不满,可是谢文秀自己的心里总是不太舒坦。
这年代讲究多子多福,她虽然不贪心,可怎么着也得再生一个给满意作伴。
“先吃饭,吃完饭,咱们把你李叔请来,让他给你仔细瞧瞧,咱们好心里有底。”
“嗯。”
吃过早饭,又是一峰去请的李郎中。李郎中把脉片刻之后,直呼:“恭喜,这是喜脉。”
文秀听说是喜脉,更是欢喜的眉眼飞扬。
送走了李郎中,刘氏让闺女快点儿坐下。“咱们家啥事儿都不用你管了,你呀!就好好的坐着,一会儿,我找人给女婿捎信,让他来接你回去。”
“娘,家里的事情也不少,我还是留下帮衬您一二。”
“那可不成,满家三代单传,不知道多盼望这个孩子,还是让女婿接你回去养胎。”
谢文秀:“……。”
母女俩正说着话,就听见院门响,紧接着就听见满意叫:“爹爹。”的声音。
知道是女婿来了,刘氏喜滋滋的在屋子里迎了出来。
“娘,文秀她怎么样了?”一大早上,满囤就在镇子上等活,正好碰见了大舅兄谢文安。
从大舅兄那听说文秀的身子不舒坦,满囤也不等活了,急慌慌的赶着牛车,来到小河村的岳父家瞧媳妇儿。
刚进院门,就见岳母满面春风的接出来。瞧见岳母的神色,满囤的心就放下大半,知道媳妇儿没事。
“娘。”
“快进屋,文秀有话对你说。”闺女有喜的事儿,刘氏没有说,这样的喜事,还是留给他们小两口背人的时候自己说吧。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女婿欣喜若狂的声音。“媳妇儿,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喜了。”
听见媳妇儿有喜的消息,把满囤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只知道瞅着媳妇儿傻笑。
吃过午饭,满囤才赶着牛车,小心谨慎的拉着文秀娘俩回家去了。
送走了闺女,忙中偷闲,刘氏又拿过来,昨日大儿子买回来的衣料回了上房,准备给大儿子裁衣裳。
满意走了,屋子里马上就显得肃静下来。没有小表哥和他玩,一霖也有些无趣的扒着炕沿边上发蔫。
依晴听了听,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就小声的和一霖说道:“一霖,猜猜姐姐手里有什么好吃的。”
“姐姐,手里有好吃的?”一霖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依晴。
“嗯,姐姐手里有好吃的。”
想到之前姐姐给他的葡萄干,还有昨天吃的小白菜猪肉馅儿的大包子,一霖就不自觉的吧嗒吧嗒小嘴儿。
瞧见已经化身小馋猫的一霖,依晴笑眯眯的摊开右手,一个漂亮的小花纸包,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
“姐姐,这是啥?”一霖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姐姐手心里的小花纸包。
“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
“嗯,就是很好吃的奶糖。”依晴说完,就伸手剥开奶糖外面的糖纸,把一块白生生的奶糖递到一霖的嘴边。
一霖小心的舔了一下白生生的奶糖,奶糖的味道入口,一霖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姐姐,这奶糖真好吃。又香又甜,还有……那种味道,也很好吃……是特别好吃的味道。”
一霖没有喝过牛奶,说不出来,那是奶香的味道。
“一霖喜欢就好。”
“嗯,一霖很喜欢。”说着,一霖小心的把奶糖咬成两半,小手拿着没入口的那一半奶糖,晃晃悠悠的去了北屋。
“娘,张嘴。”别看一霖人小,他却知道娘舍不得吃,总想把好吃的东西留给他。
久而久之,一霖就学会了这一招。只要是想让娘吃的东西,他就先让娘张嘴,然后趁娘不注意,就把好吃的塞到娘嘴里。嘿嘿,百试百灵。
入口的甜香,让佟氏一愣,她长这么大,活了三十岁,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霖。”
“娘,我还有。”一霖怕娘不相信,就张开小嘴儿,让娘看他嘴里的奶糖。
“一霖,这是哪儿来的?”
“这是大白兔奶糖,是姐姐给咱们吃的。”一霖趴在娘的耳边,小声的告诉娘。
儿子的话,虽然令佟氏满腹的狐疑,可是她却没有再往下问,她知道闺女是个稳重的孩子,不会做出格的事。
再有,之前娘和嫂子都来过,小姑子也刚走,这奶糖应该是她们买来的。就是这么好吃的东西,价钱一定很贵。
刘氏裁完衣裳送过来的时候,瞧着精神头儿十足的小孙子,心里很是高兴。
“晴姐儿,你发现没?一霖这两天好像比以前精神多了。”
“嗯,奶,我也发现了。”
“哎呦,那就是一霖真的精神了,不是奶瞧错了。”
见小孙子真是比以前好多了,刘氏比闺女有喜还高兴,走路都比平时里快了许多。
目送着刘氏回了上房,依晴让一霖把针线笸箩递给自己。
“姐姐,爹说了,你现在要乖乖的养病,不能干活。”
“姐姐没有干活,就是想缝几针。”
“嗯?”一霖忘记问爹爹,缝衣裳算不算干活。
“姐姐就缝几针,你瞧瞧,天气都热了,爹爹还穿着厚衣裳。厚衣裳不仅热,还会被人嘲笑的。”
一霖听到爹爹会被人嘲笑,就把藏起来的针线笸箩拿出来,放到姐姐身边。
“姐姐,我不要爹爹被人嘲笑。”
想到自己有次偷偷的溜出院子,有的孩子就指着他大声的喊叫:大脑袋,小细脖,光吃饭,不干活。
虽然姐姐拿着棍子,很快就把那几个孩子赶跑了,他还是难过了很久,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过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