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我不是为了这个找你。”
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大约常年温柔惯了,说话轻轻柔柔地。
阮柠心里咯噔了一下,舔了下嘴唇:
“那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女人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着说了一个地址,并且让她现在立刻去这个地方。
“在那里,你会就明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假象。”
女人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似乎确信她一定会去。
事实上,阮柠也确实被女人最后一句话搞得坐立难安。
思来想去,她终究还是去了女人指定的咖啡馆。
明明没有见过电话那头的女人,阮柠却在看见女人的那瞬就认出了她。
优雅、温柔的眉眼间藏有一丝高傲,她的人和她的声音说话的腔调很一致。
咖啡馆的门口,相差十几岁的两个人隔空对视,女人冲她柔和的笑了一下,她慢慢的勾起嘴角,镇定自若的走过去,拉开椅子:
“该如何称呼您呢?”
女人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显然是想起那通电话里的阮柠说过的话。
嫁进言家这么多年了,因为言子珩拒绝喊她母亲,不承认她,言夫人这个头衔还是戴不住。
当初因为顾念着股份,言父一直顺着言子珩,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她的身份。
如今,这倒成了别人攻击她的痛脚。
不过,这种嘲讽她见的多了,一瞬间就恢复脸色,优雅的搅动几下勺子,不紧不慢的开口:
“阮小姐似乎已经认定自己能坐上少夫人的位置了?”
这句话的意思…
阮柠抬眉,嘴唇微动:
“我从不在乎什么位置,我只在乎是不是他。”
“呵。”
女人听见这话,难得失了仪态,讽笑出声:
“阮柠,你是不是觉得童话故事里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真的会发生在现实里?”
“子珩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不算家世,他也将比他的同龄人甩的远远的,我和他父亲从来都不用操心他的事。”
“他是我们的骄傲。”
说这句话时,女人不免带了一丝叹息。
即便她在不喜欢言子珩,也不得不承认,聚会时,在其他太太夸赞言子珩时,说她教子有方时,暗暗嫉妒的同时又有一丝病态的虚荣感。
“你以为你是他的灰姑娘吗?”
“你只不过是偶然经过他世界的一个丑小鸭。”
“像你这样的女孩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衣着讲究举止优雅的人可以如此简单的面不改色的,甚至带着笑容的说出这样一番攻击女孩自信心的话。
可惜,阮柠不是委托者,这些话刺激不到她,更不会引起自己的自卑感。
她曾经可是一个鼎盛王朝被捧在手心的长公主。
绕有兴致的听完这些话,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笑魇如花: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会最后一个呢?”
女人暗自拧眉,这个女孩比她想象的难对付,不过她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不是谁都有阮小姐这样盲目的自信心的。我也不会像其他母亲一样拿钱打发你,没有这个必要。你自己去看。”
说着,女人微微抬了小拇指指着咖啡厅角落的一个方向。
阮柠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言子珩。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气质极佳面容娇好的姑娘。
他说他有事,原来就是和其他姑娘一起喝咖啡啊。
阮柠微微眯了眸,此情此景倒是有些眼熟,心底不舒服,面上她云淡风轻地收回视线:
“约我来着
这就是让我看这出好戏吗?”
女人笑了,一眼透过她表面的平静看到她内心的波澜:
“看见了?那是与他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你还要继续纠缠吗?小姑娘,留点尊严给自己。”
故意让她看见言子珩和别人约会,让她自动退出?
好老的手段
“不好意思,你可能看错我了。”
阮柠学着女人的模样撩了撩发丝,而后笑着站起来:
“这种情况我只会直接上去而不是暗自神伤默默离开。”
“谢谢你的咖啡。”
堆满笑容的脸在转身的那瞬消失,她面无表情地走向言子珩。
女人看见她的举动也站了起来,略有些慌乱地说:
“你做什么?”
阮柠没有理睬她,直接走到言子珩的身旁坐下,手碰了碰他的:
“真巧。”
言子珩看见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握住她的手,语气责备又心疼:
“谁让你出院的?”
坐言子珩对面的姑娘看见阮柠不由分说坐过来正要开口询问,看见她与言子珩的亲昵举动,都是世家出来的,当下就明白了些什么,故而没有闭麦保持沉默。
阮柠撇撇嘴,软软的抱怨:
“都出来一个上午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事,不想在住院了。”
言子珩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又舍不得动她,最后半途收回手:
“怎么想起喝咖啡了?为什么不喊我陪你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尴尬的女人,然后头懒懒地靠着言子珩,戏谑道:
“这得要问这位夫人了,是她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来着,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言子珩在看见女人的那瞬本能地眯了下眼眸,接着他的脸色随着阮柠的话越来越沉:
“又算计到我头上了?”
女人似乎有些怕言子珩,紧张的抚摸了一下蓬松的卷发:
“我…子珩,我就是听你爸爸说你谈了个女朋友,就想和她认识一下。”
这说话的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啊。
阮柠在心中咋舌,听见言子珩霸道直接的声音:
“你没这资格。最后一次容忍你了。”
这些年她做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这些杂事。
如今她居然算计到了阮柠,那他就不能再客气了。
女人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言子珩牵着阮柠从她面前经过,无可奈何。
被她一同算计在内的姑娘也不高兴的鼓起腮帮子,气愤地说:
“言婶,你怎么可以这么坑我啊。他都有女朋友了,你还给我介绍,我差点成了拆散有情人的坏女人。”
说完,姑娘哼了一声,拿着包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