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之策。”
阮柠笑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问:
“你会娶妻吗?”
储之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语气散漫又随意:
“也许。”
片刻后,想到了什么,他定定地望着她,似乎为了断绝某人的念想,他补充了一句:
“但绝不是你。”
一股愤然直冲脑门,她几乎克制不住怒气,失态地想要问句为什么,但她终究忍住了,还开始反思。
大概是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拒绝她,让她产生一种他在纵容宠她的错觉,有时会用对谢祯的态度对他。
冷静下来后,她姿态高雅地稳了稳头上的步摇,讥讽道:
“哀家是太后,自然不会做你的摄政王妃。”
储之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反正不太舒服,拇指压了压食指,他抿唇离去。
待他的背影消逝在她的视线里,她双手抱臂,忽然觉得有些冷,以及.....一些孤独。
她想了想,如果是谢祯对她说“绝不会是她”这样的混账话,她大概直接上去锁喉了。
然后让他写三万字的检讨书,格式得按照论文的标准格式来,引用的文献也得注明。
但不会的。
谢祯不会和她说这样的话,而她也不会这样罚储之策。
他真的会是谢祯吗?
皇宫还是太小了,她该出去好好的走一走,见见其他人。
晚上的时候,储之策挑的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长生殿。
他身着黑衣,单膝跪地,垂眸恭敬道:
“属下奉摄政王之命保护姑娘安危。”
阮柠原本在看燕出昀作画,听见他的一声姑娘后来了兴趣,偏头打量他。
同其他暗卫没什么区别,他穿着一身黑衣,头发用黑色发带束起高高的马尾,利落帅气。
想来是为了方便她检验容貌,他并没有蒙住面孔,只是低着头,瞧不见容颜。
“抬起头。”
她起身莲步轻移到他面前,微微弯下柔软的腰肢:
“让哀家瞧瞧你。”
他顺从的抬起头,因为她附身的缘故,几乎一抬眸便撞入她温淡的目光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橘香。
因为常年不见光,皮肤尤其白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冷傲深沉,鸦青的睫毛又长又密,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瓣轻抿。
“紧张什么?”
她看见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笑着退开,坐回软椅上,随手拿起茶杯问道:
“为何称呼哀家为姑娘?”
他神色一僵,主动请罪:
“是属下失言,求娘娘责罚。”
“哀家没有生气,只是好奇。”
她莫名觉得这个暗卫有点可爱,语气放轻了些:
“莫怕,哀家不罚你,你站起来说话。”
他仍旧跪着,纠结犹豫了好半晌,才答到:
“属下也不知为何,下意识...”
她思辰片刻,想到自己没多久便会出宫,说道:
“那你便这样称呼哀家吧。”
他愣怔了一下,恍恍惚惚应道:
“是。”
“你叫什么名字?”
“阮柒。”
杯盖同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浸润了她的手,她放下茶杯,接过燕出昀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问:
“这是你本来的名字还是?”
好熟悉的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摄政王赐的名,王爷说,既然将阮柒送给了娘娘,那阮柒以后便是太后娘娘的人了。”
她不太喜欢将送这个字眼用在人身上,听着很刺耳。
她将脏了的帕子放下,不紧不慢道:
“哀家知晓了,永安宫很大,你随意挑间宫殿先住着,不必守着哀家。”
阮柒抬眸看她,有些不解:
“那姑娘的安危.....”
“永安宫很安全。”
没有哪一条暗卫守则教他质疑主人的决定,暗卫该做的就是执行命令,阮柒没有多说,退出了长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