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扶着奚湛站起来,看着他恢复了些血色的唇,眸中的担忧散去了些。
方才她施完针,眉眼如画的青年就一头栽到了她的怀了,昏了过去。
她慌慌忙忙的检查,却见他脉象平稳,眉间痛苦之色稍解,也就歇了要带他回魔教的心思。
帮他穿好衣衫,揽着他的肩背靠墙壁惴惴不安地等他苏醒,没想到一等便等了一夜。
如今见他醒来,她的心也能放下来些。
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救她才会中毒,要是他有事,她只怕要良心不安一辈子。
原本以为学会了毒经,天下之毒便皆由她掌控,没想到,她遇到的第一种毒就叫她束手无策,还是学艺不精啊。
“怎么了?”
奚湛见阮柠神色晦暗不明,秀眉微蹙,便出口问道。
“奚湛,为什么要救我?”
她微微垂眸,叫人看不到她眼中的不解与动容。
她与奚湛相识不过数日,相知不深,更谈不了什么情谊,他倒底为什么要舍命救她。
“阮姑娘不必介怀,有人落难,置之不理未免有失仁义。姑娘有难,奚某怎可不管。即便那日陷于危难中的不是阮姑娘,奚某也没有会坐视不理的道理。”
奚湛笑了一下,状似无意道,看见眼前的姑娘扶着他胳膊的手紧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动,立刻推翻了前面的话:
“阮阮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
“可惜,湛并非是一个满怀慈悲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奋不顾身。”
“只是因为阮阮你,我不能不管。”
原本听到奚湛说救她并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仁义,她有丝莫名的失落感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现又听到他这翻论断,倒是叫她有些为难。
她不是那些个单纯的姑娘,会觉得奚湛是对她产生了什么风月情。
无非是她身上的某些潜在价值让奚湛另眼相看。
她一直都不明白,超然世外,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浩渺阁,倒底会对她有什么企图?
思及此,她抬起眼眸,十分认真地问:“奚湛,你到底想要什么?”
“阮阮,从来都不是我想要。”
听见她的话,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而后抑住心中嘲讽,漆黑如墨的眼瞳对上她澄澈的眼眸,也十分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什么?”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让她摸不着头脑。
他唇角淡淡勾起,目光落在山洞外的翠绿,神色淡然,明显不愿与她多说。
阮柠叹了口气,无奈地转移了话题:“这蛇毒凶狠诡怪的狠,封穴不是长久之道。不如你先回浩渺阁,将去浩渺阁的方法告诉我,等我这边的事解决了,就去浩渺阁。你若实在不放心,我们也可定一个君子之约,一月为期…”
“不必了,我同你一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奚湛打断了她的话,打定主意要亲自带她回去。
听见他言之凿凿地说不放心自己一个人,阮柠有些想笑。
他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毒素爆发。穴位也都半封住了,不能动用内力,再高的武功都是摆设。遇到危险是能保护她还是要和她一起去黄泉。
她耐着性子,温和着语气,怕伤了他的心,隐晦地劝解他:
“如今你最该担心的自己的性命,倘若毒素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阮阮,你放心,蛇毒要不了我的命。”
相较于阮柠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奚湛这个当事人对自己的身体倒是丝毫不担心。
他信誓旦旦的语气,让阮柠想起了籍昶曾经说过的话,思量再三,她还是问了:
“奚湛,金线灵芝的传说是真的吗?”
“阮阮指的是金线灵芝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传说还是金线灵芝在浩渺阁的传说,亦或是…这两者?”
他微扬眉,似笑非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