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掌朝政以后,常被琐事烦扰,案牍劳形。
他让治下的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从未放弃过去失落的领土,也从未忘记流落在外的子民。
可朝臣议论他残忍无情,百姓惧怕他铁血手段,小皇帝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主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变了。
毒素侵蚀他的意志,残缺的身体,他需要人帮助才能解决正常人能独自完成的事。
这对一个想要亲征战场,血洗北戎的东郡遗民来说,是何等的悲哀。
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实际上非常孤寂,一个人在暗夜里面行走。
多年在泥泞中独行,在谩骂和不理解的声音下为梁国操劳。
终于有一道月光为他照亮了前行的路,澹台越隐隐有些欣悦,很快他又把剔除掉这点情绪。
只是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关心,让他留恋,可这样的感情是多余的,是他不能触碰的。
澹台越静静掀开被角,凤眼波澜不兴。
牧萱似乎能与他共情,她语气里的郑重不是开玩笑的。
“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她说的杀意凛冽,仿佛见血的薄刃,萧杀肃穆。
牧萱丹田里的内力耗光,眸光宛若外面的晚霞,温柔辽阔。
“好好休息,待我找到为你解毒的方法。”牧萱路过阿晋,扫了眼暗处的守卫,嘱咐道:“照顾好你们主子。”
阿晋目瞪口呆,这从暗场过来的奴隶都这么胆大包天吗?
不仅敢调戏主子,还信誓旦旦要为主子撑腰,一个小丫头片子,大言不惭!
阿晋在心里腹诽,可当他对上他认为的“小丫头片子”的眼神,却后背发寒,脊背上的汗毛根根竖立。
牧萱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赏玩花丛,没什么表情,然而不怒自威。
她身上有一股铁血的凶悍杀意,似乎只有有人敢阻挠她的路,无论是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虽千万人吾往矣。
澹台越似有所感,目送她渐渐走远的倩影,失神了。
牧萱一路走着,飞快地回忆着剧情,寻找治好反派腿疾的办法。
她只恨自己原先没有学医术,现下虽然赊账得了一部高朝的医术经略,却一时半会儿还发挥不出这部书的万分之一用处。
她需要潜心研读医术了。
澹台越先前在宴会上也中了毒,牧萱一直跟着阿晋,躲在暗处听到了主仆俩在王府门前的谈话。
她又检索了一遍原书的剧情,澹台越为太子挡剑,他是东宫一派的朝臣,时任吏部尚书。
夺嫡之争凶险,澹台越受伤时被先帝特意寻来的蛊虫附身。
先帝想要通过南疆难得一见的蛊虫来控制澹台越,却被子蛊反噬,大伤元气,也因此偷鸡不成蚀把米,提前去世。
狗皇帝,要不是担心毁坏龙气,她都想砸了先帝的棺材板。
澹台越身体的蛊毒愈演愈烈,他只能把蛊毒封锁在双腿。
这就是摄政王不良于行的根本原因,牧萱与他接触时,不是单纯地轻薄他,而是在查探他体内的毒。
果然,澹台越命不久矣,他已经油尽灯枯,能在灰烬里重新燃气一点火焰,全靠那股北上征伐的信念。
当沧州城破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此生无法完成夙愿,心如死灰,埋骨在沧州的风沙之下。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此生谁料,心在东郡,身死沧州。
原著中,有一个人能解
澹台越耗尽一生征伐北境,
“主子……”阿晋挤开牧萱,关切地凑上前。
忽然
若不是东郡仍未收复,主子可能已经倒下了。
阿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