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欺负我,你这个坏女人!”天道在地上打滚,满脸恼怒地瞪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人。
他不过就是选错了气运之子嘛,这个叫牧萱的女人实在可恶,冲击化神的时候就挑衅他,现在更是不得了,隔段时间就要过来找他麻烦,还美曰其名:为了把他幼小的心灵扳回正道。
上一任天道没等他成长就把所有事甩给他一个人,天道非常地委屈,自己的童年全是为了此界事务操劳,根本不能开心!
牧萱轻笑:“自己做过的事,就得承担后果。”
牧萱与燕惟新婚不久,苏墨儿就因为实在受不住梵夜的折磨,自爆了。
气运之女的死亡,让天道坐不住了,屁颠颠地跑来和牧萱对峙,结果毫无意外地被暴揍一通。
牧萱:让你选了这么一个歪瓜裂枣的女主,祸害地燕惟身世坎坷,要不是她来了,反派指不定长成什么样呢。
一手提起天道的衣领,牧萱用剑鞘拍了拍天道肥嘟嘟的身子,这熊孩子平时没少吃啊。
“现在还不认错吗?”她还是作少年郎打扮,因为修为高,她的容颜依旧是少年模样,意气风发,快意潇洒。
“认什么错……啊呜呜,你这个坏女人,你敢打我!我不活了,你还打我小屁屁,小爷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孩童的哭声非常大,天道四脚朝天,像一只翻身的乌龟,十分滑稽。
“你知不知道苏墨儿这个女主给修真界带来了多少灾难,光是祸害无辜人家,还有屠杀的小家族就不少。作为一方天道,竟然选择这么一个人作为气运之女,你不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揍你,还好意思撒泼!”
“呜呜呜我不管,你凶我还打我,你不是好人,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嘹亮的哭声让牧萱的脑仁一阵阵疼,她扶额轻叹,跟个不懂事的小破孩讲道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修真界中,修士入道,向来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业障加身者,死后入无间地狱。
可在这个世界里面,这样的法则非常地弱,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苏墨儿这种人会被选中,如今知道了。
上一任天道是个不靠谱的,辞职之后没等下一个新生的天道学会如何正确管理一方小世界,他就做了个甩手掌柜直接拍屁股走人。
目光不经意划过不远处的燕惟,他安静地站立着,眺望远处的风景,一身白衣被风吹起广袖,仿若不染凡尘的谪仙。
燕惟打量着天道住的云端,华丽精致的宫殿,金碧辉煌,外面还有一方玉泉,因为灵气过于浓郁,凝成了灵雾漂浮,这里仿佛仙境。
他眼中的那人看着凶巴巴地教训天道,其实雷声大雨点小,手下并没有用多少力。
红色的发带随着风飘摇,她俯身认真地教育着撒泼打滚的小天道。
她试图让天道知道自己犯的错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却因为地上的孩童实在不服管教,想揍他一顿又觉得应该以理服人。
所有的风景在燕惟眼中都是陪衬,只有那个人,他心心念念,想要一直守在身边的师父,是世间最美的景色。
燕惟穿过宫殿前矗立着的巨大花树,折下一枝粉白漂亮的花,“让我来吧,师父也累了。”
他细心地去掉了花枝上的多余小细枝,走进了他的道侣:“这花瞧着甚是好看,却不及师父万分之一的美貌,但用它来讨个趣是好的。”
少年修长的指尖扫过她的耳廓,无视了地上还在哭闹的天道,极尽缱绻温柔,固定着花枝,他俯身轻抱牧萱:“师父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讨人厌的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小孩子总是喜欢蹬鼻子上脸,试探你的底线,师父虽然总是嘴上凶,但心肠太软了。”
不然怎么会救走了他,任由他一次次接近,越界,让他得以摘下这朵魂牵梦萦的光芒。
牧萱察觉到他话语里的醋意,没想到他连个小孩的醋都要吃,无奈道:“你啊你,小孩子可不是打一顿就好了,现在不好好教育,以后长歪了后悔都来不及。你是例外,小时候一直都很听话,是师父的乖徒。”
燕惟眸子暗了几分,不肯放开她,低着头在她脖颈处蹭痒,像是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大猫,就差安个尾巴使劲摇晃。
而这只大猫格外地会伪装,即使成婚这么久,都没撕开乖巧的外皮。
燕惟扫过已经坐起来,眼泪鼻涕直流的天道,眼中毫无感情,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天道擦着眼睛,揩鼻涕,突然收到一道死亡视线,打了个激灵,刚要继续嚎,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里。
都欺负我!
哼!
那个苏墨儿是自己搞错了人选没错,想到这里,天道有些心虚。
他还是个智商没发育完全的萌新,上一任天道为了追妻丢下一堆烂摊子就走,害得他手忙脚乱。
牧萱说的有道理,苏墨儿确实不能胜任气运之子,但他没有权限更改人选,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天道弱弱地爬到宫殿的台阶下,想要赶紧跑回殿里,关上大门躲进被窝,这两个人是魔鬼!
“站住。”
牧萱刚推开自己黏黏糊糊的徒弟,打算和天道讨论一下怎么修复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发现那个熊孩子悄咪咪地竟然想溜走。
“先来说说你平时有没有管理好此界生灵,还有一件事,我冲击化神的时候为什么夹带私仇,给我多了几道天雷?”
牧萱十分记仇,她还记得自己当时一直耗时在后面与天道的对峙,连宗门大战都没赶上。
“我我,我……小爷我就是看你不爽!”天道脑袋一热,头铁地说,然后连滚带爬想要关上大门。
但是,已经晚了。
霁月剑出鞘,翩若惊鸿,很快把天道小胖墩给从五层台阶上拍了下来。
滚了一圈,天道晕晕乎乎的,睁开眼,出现一张放大的脸,神色难辨:“巧了,我也看你不爽,以后我每年都来看看你。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功课。”
她对燕惟示意,燕惟很快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大堆玉简,把它们递到天道面前。
燕惟对天道温柔如水地笑了,但天道像是遇见了洪水猛兽,忙不迭地接过,不敢放下。
牧萱扶了扶鬓角的花枝,心里甜了几分,没有注意天道的反应:“来年春天,我会考察你的功课。”
“要是被我知道你偷懒,小心你这宫殿里收集的各种小玩意,我都给你砸了。”
这话简直比燕惟的眼神杀还要恐怖,天道完全被拿捏了,瘪了瘪嘴,瓮声瓮气:“我、我知道了。”
确认两人走了之后,天道一路飞奔跑回自己的主殿大床上,突然想到什么,一跃而起。
偌大的房间了带着和宫殿外表完全不符的稚气,各种各样的凡间玩具堆满了角落,还有床上有好几个老虎布偶,大花斑上的胡须威风凛凛。
天道抱着布偶啜泣:“大老虎,我不能开心了,我的快乐被那个坏女人夺走了。”
花斑虎布偶还是那个表情,因为它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布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