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这话说的声音不算小,又有司仪的话筒在,台下的人听的都很清楚。娇羞中带着小女儿家的恼怒,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思绪全都拉了回来。
对呀!前些天网上闹的沸沸扬扬,温家女儿和景家接班人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成就了好事,哪里还冒出个男朋友呢?
不免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人群中央如猴子般上蹿下跳的王漱,眼中挂满了鄙夷。
赫明修闻言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只是唇角稍稍露出了一丝微笑后表情变的落寞起来。就怕你不说,还真是会自己给自己下绊子。
王漱本色演出的泼妇,一听这话直接炸了,直接想把手机塞给周围的人好腾出手指着温馨的鼻子骂。赫明修说了,今天就让她可劲儿的闹,闹的越大,温家之后改姓张家的几率就越大。
她儿子姓张,她能不为了儿子着想?
给了一圈没人敢接,王漱直接一个猛子就蹿到了温父身边,不由分说的把手机塞入他的手中。温父多年养尊处优,只会耍耍样子威风,身子虚的很,根本就抵不过王漱这个泼妇。
见手机送了出去,王漱腾开了手,一手掐腰,声张势厉,一手缓缓抬起,直指温馨的鼻尖。
“温馨!你劈腿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多说什么!我们家小修性子实在,就认你,就算你劈腿他也不在乎。可我们赫家也要脸面!这孩子是我们赫家的独苗苗!受不起你这样的羞辱!你既然铁了心这么做,我也不在乎把你劈腿的事说出来!不就是跟我们小修处对象的时候爬上别人的床成功上位了吗?我就想问问你身边的这位,是不是愿意舔着脸当别人的姘头!”
温馨被骂的脑袋发懵,王漱她在说什么?什么爬床?难道王漱知道她跟景昀在一起的事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最后还拉了灰凌做垫背?
她脑子飞速运转,不对不对,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见过,按理说王漱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才对。那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温馨一顿,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赫明修。
难道是他?!那时候温馨已经穿书有一段时间了,她跟赫明修的关系早就突飞猛进,莫非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赫明修一直都看在眼里却没有拆穿她?!
想到有这个可能,温馨开始有些闪躲起来,不行!她不能让景昀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然后嫁祸在灰凌身上的!
那她现在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之后再找机会把这些讨厌的人全部都一一除掉!
王漱心中得意,论撒泼吵架瞎说理这件事,她王漱敢称第一,世界上就没有人敢称第二!再说了,他们手里可是还捏着温馨上午刚送过去的粉钻珠宝,她就不信,这些全部拿出来,这个头上冒绿光的男人还能娶温家这个小jian人!
乖乖嫁给赫明修给他们张家当牛做马吧!
王漱的这一番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人会说,更没有人会冲着景昀说姘头、舔狗这样带有侮辱性的词,景昀一时间难以接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温馨真心相爱!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
王漱见林霜都不带憷的,还能在这种场合因为这毛头小子的一句话被喝退?她知道只要自己语言够犀利,就会有人站在“弱势者”一方。
“我胡说八道?前几天咱们见过吧?对对对,就在那个姓灰的出租屋门口见过,我记得当时姓灰的就说过你是超级大舔狗,怎么,没有回去看看所谓的论坛?景少爷是不是忘了你们为什么会去找灰凌?不如我帮你回忆回忆,是不是温馨带着你要去为我们家小修讨回一些公道?温馨和我们家小修是同学,你和我们家小修也是同学。你说你怎么就没有帮我们小修出头的心思呢?”
景昀这三天来一直规避灰凌的一切信息,他为了阻止心中悔意的滋生,这几天一直跟温馨腻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没有时间去想灰凌的一切事情。
这个节骨眼上猛的听见灰凌这个名字,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小旅馆门外传入耳中的狞笑声以及灰凌的呼救声。
这些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想要深入他的皮骨,让他也不好受。
“别给我提灰凌!!!”景昀失控大喊出声。
赫明修眼皮一抬,终于在他们狗咬狗这么久之后开了口,“为什么不能提?灰凌在我们中间是至关重要的人,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今天凌晨四点,灰凌跳楼自杀了。”
嘭——
景昀脑海中像是同时被投放了几颗炸弹,轰炸的他头晕目眩,胸腔里的气息稀薄,他有些喘不上起来,眼前的人群变的模糊不清。
他张了张口,想问她为什么会自杀?可他张开口后根本就发不出声音。他怎么问?灰凌为什么跳楼自杀?原因是他亲手把她推下去的吗?
他亲手把那个儿时玩伴,少年慕艾,承诺永远会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推入了永不轮回的深渊中?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人急切的喊着他的名字,“阿昀?阿昀!”
他心中一喜,是灰凌!双眼努力对准焦距,侧目欣喜的望了过去,眼前越是清明,就越是失望。
不是灰凌,是温馨。
景昀怔怔的看着温馨攀在他臂弯上的小手,急切的喊着他的名字,他忽然心中闪出一丝无力感。伸手拂开温馨挂在他胳膊上的手,目光定定的转向赫明修,祈求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他再问一次,就一次,万一是他听岔了呢?
“你刚才说什么?谁自杀了?”
赫明修嗤笑,“灰凌,网上的“某”灰姓女!那个在你心目中恶毒无比的灰凌!那个在你心目中想要爬床的灰凌!那个你心目中不学无术的灰凌!”
景昀张了张口,想说不是这样的,他……他没有想过让灰凌死,他只是想让她服个软而已,只要她当时向他服个软,他就不会让那些人进去。
让那些人进去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当时只是被气昏了头,想告诉她为什么要做这么龌龊的事,如果喜欢他,大大方方说出来就好,为什么要让这份感情无端变质。
他在外面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她的一句软话,可从她最初的求救声,到后来的惨痛声,再到最后的气若游丝。
灰凌始终没有开口求过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