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参京兆尹赵全,犯了欺君之罪。”韩大人笔直的站立着,语气透着一股得意。
贺大人看了韩大人一眼,毫不客气地回怼:“韩大人这是连御史台的活都不放过了吗?”
“贺大人说的是哪里话,下官不过是看不得有人蒙骗君上。”韩大人转头看向贺大人,“莫不是贺大人觉得如欺君犯上之罪还要瞒着陛下吗?”
“韩大人口口声声欺君瞒上,本官倒是想要听听究竟是什么事。”贺大人冷下脸。
霍珺朝裴翊泽看了眼,见男人云淡风轻地立在前头瞬间安定下来。
虽然不知道裴翊泽的底气是什么,但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启禀陛下,京兆尹赵全……不,根本不能叫赵全,因为他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韩大人上前一步,面容自信,“臣近日才知,他的真名叫做张奇,乃是先帝十三年,平川县的举子。”
“先帝十三年?平川县?”光是这两个词,就让在场众人都愣在原地。
听到这话,贺大人也是一愣,他看向韩大人:“韩大人如此说可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自然是有的,若是没有证据,臣也不敢将事情摆到陛下面前呀。”韩大人看了眼贺大人,而后又看向小皇帝。
贺大人皱起眉头没有说话,而此事的主人公赵全……应该说张奇站在原地,面上神情自若。
这让偷偷,看向他的人心生疑惑,莫不是韩大人瞎扯?
可瞧着韩大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众人又觉得不像,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没有任何表情,旁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韩大人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皱眉,心中生出些许忐忑。
不过他一咬牙,还是继续开口:“臣并非空口白牙,而是有人证,他们都能证明京兆尹并非赵全,而是张奇,并且张奇就是先帝十三年的举子。还请陛下允许臣将人证带到大殿之上。”
“允。”小皇帝微微颔首。
韩大人说出人证所在之处,小皇帝立马派人前去寻找人证。
“不知韩大人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趁着人证还未到之时,贺大人又问道。
韩大人知道若不是将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出来,贺大人不会就此罢休,他露出笑脸:“说来也是巧了,那日京兆尹出城办差回来,下官正好在城门处,正欲与他打招呼时,听到有人叫他张奇,说是分明被断了科举之路永世不得入仕,如今怎么成了京兆尹。”
他顿了一下,“下官觉得此事实在蹊跷,就多嘴问了几句,谁知就问出了京兆尹的真实身份。”
“就凭几个百姓的几句话,韩大人就要给赵大人定罪吗?”贺大人听到这话立马质问。
韩大人丝毫不慌:“自然不是,而是那人说与张奇是邻居,说张奇身上有个月牙形胎记,我记得秦大人曾经说过,有次与赵大人饮酒时看到赵大人身上就有个这样的胎记。”
他说完看向秦大人道:“秦大人,下官说的是吧?”
秦大人原本立在一旁看戏,被韩大人突然拉入局内颇不悦,加之本就不喜韩大人为人,直接迷茫地道:“是吗?许是年纪大了,这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你……”韩大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小皇帝派去提人证的侍从已经回来,只见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夫人,说不上面黄肌瘦但确实看着不太丰腴,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级脸上已布满皱纹。
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百姓,但这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草民参见皇上,见过诸位大人。”几人见到小皇帝和诸位朝臣直接跪倒在地,神色恭敬。
小皇帝看着堂下几人并未开口唤平身,也没有发问,韩大人有些尴尬,只能自作主张:“你们将那日看到赵大人的事情说与陛下。”
“是。”一人点头应下,“前些日子草民的女儿嫁入京城一个商户为妻,草民与同县几位姐妹入京嫁女,正要回平川县,谁知就在门口遇上了张奇,见他们都称他为赵大人,草民觉得奇怪嘀咕了几句,正好被这位大人听了去,她问了草民许多事,还让草民前来作证。”
这嫁女之事是真的,只不过其余的都是韩大人教的,不过每日城门口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也不会有人注意他们几人。
韩大人垂眸掩饰住眼中的满意之色,朝着小皇帝开口:“臣恳请陛下允许赵大人出来与其对峙。”
小皇帝看了眼赵全,赵全站了出来,朝着小皇帝行礼,而后看向那妇人。
“你看看是否就是此人?”韩大人勾起嘴角看向妇人。
妇人立马点头:“正是此人,此人当年乃是平川县的第一名,草民私信里还想过要把女儿嫁给他,谁知后头就出了那样的事情……草民绝对不会看错,皇上若是不相信,张奇胸前有个月牙形的胎记,膝盖出有道一公分的伤口,您大可叫人查验。”
她说完磕了一头,赵全看了眼那人,没有说话,韩大人站起身来:“臣恳请陛下查验此人。”
“不必。”韩大人话音落下,还没等小皇帝开口,赵全就已经说话。
韩大人心中一喜,就连吴恒面上都多了几分期待,他看向赵全:“怎么,你是承认自己就是张奇了吗?”
说完,又看向小皇帝:“若是臣没有记错,此人乃是摄政王举荐的,平日里摄政王也与此人走得颇近,不知摄政王可否知道此事?”
“韩大人此话何意?是觉得摄政王殿下欺瞒陛下吗?”听到这话,贺大人站了出来。
韩大人低下头:“下官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殿下平日言行难免落人口舌,故而下官觉得还是请陛下查清楚的好。”
“不敢?我看你心中就是如此想的吧?”贺大人冷哼一声。
裴翊泽不发一言,韩大人愈发得意,吴恒眼中也隐约透露着笑意。
霍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