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珺回头,只发现竟是老熟人——施晓欢。
户部尚书家的庶女,虽说是庶女,可户部尚书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谁家要是娶了她就等于成了户部尚书唯一的亲家,故而在诸位贵女中也有一席之地。
不过霍珺能记住她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前世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吴恒对她一见钟情,竟是娶了她做王妃。
哄骗霍珺说只是为了户部尚书的关系不得已而为之,实则……
虽说后来吴恒也发现了施晓欢的真面目,可施晓欢仗着自己是吴恒正妃可没少打压她。
既然撞上了,她自然是要一起收拾的。
施晓欢说话的声音不小,话音落下便有不少人围拢过来。
霍珺以往行事张扬,京城中的百姓也大多是认识她的。
故而听到施晓欢的话都窃窃私语起来:“霍家大小姐虽行事张扬,但也不至于如此歹毒吧?”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那嚣张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与恒王定亲后更是跋扈。”
霍珺眸色一冷,语气倒是平淡:“二妹妹是因着自己做了错事,才被父亲下令禁足,怎的到了施小姐嘴里就成了霍某残害庶妹?”
她瞧见施晓欢眼里的诧异,勾起嘴角:“若当真如此,那我父亲岂不是成了帮凶?”
“我何曾如此说过。”言语上刁难霍珺几句施晓欢倒是不怕,可若是扯上霍将军,她可就没那个胆子了。
要知道霍家满门忠烈,是开国皇帝亲封的大将军,世代承袭,如今这位霍将军更是在先帝在时便驻守国门立下赫赫战功,深得先帝喜爱。
虽朝政更迭,可圣宠只增不减。
“施小姐可还有别的事?”
霍珺语气淡然,好似根本没将施晓欢放在眼里,只是牵扯到霍将军,施晓欢不敢再多言:“无事。”
见她老实下来,霍珺转身离开,回想到方才施晓欢所言,她心中倒是有了计较。
霍家的事情不过才发生,施晓欢就已经知晓。
她母亲早已经严令禁止府上人将消息传出去,母亲治下虽没有雷厉手段,但还算是威严,下人们断不敢胡乱往外说,这施晓欢如何只晓的就耐人寻味了。
上一世,她知道施晓欢与吴恒的事还是吴恒求她,说是为了巴结户部尚书不得已有了亲密举动,一次就中了。
因着是夺位的关键时刻不能得罪户部尚书,要娶施晓欢进门。
前世她未曾怀疑,如今知道了吴恒的为人,都已经到怀孕的地步肯定不可能才开始关系。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霍珺一边思索着,一边觉得想要解除婚约,这便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思及此,她的心情都好转了不少:“派人盯着施晓欢,看看她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还有再留意一下她与吴恒是否有交集。”
“恒王?小姐莫不是担心……”秋月瞪大了眼睛,“恒王一向待小姐甚好,应当不会……”
是了,吴恒的表面功夫做的极好,若非重活一世,她只怕还要受骗,
“你只管盯着就是。”这些事霍珺也不好解释,只能交代。
秋月应下。
“你身上还伤着,怎么能到处乱跑呢?”回到霍家,霍夫人正等在门口,看到霍珺立马迎了上来,“去了何处?”
“摄政王殿下帮了女儿,女儿想着总要好好感谢才是,便买了谢礼送去府上。”霍珺上前挽住霍夫人的胳膊,笑着开口。
霍夫人听到霍珺是去找裴翊泽,立马换上笑容:“我的珺儿长大了,要,我说,这摄政王是真不错,人品才学自不用说,最重要的是打心眼里对你好。以前我就盼着你能看见他的好,好在如今你已经想清楚了。”
“是女儿不好,如今才看见摄政王殿下的好。”霍珺挽着霍夫人的胳膊往里走,“这……我与恒王的婚约是我自己当初求来的,贸然退婚会不会……”
“你莫不是后悔了?”一听这话,霍夫人立马紧张起来。
霍珺撇嘴,这想要退婚的缘由不能明说,母亲心里只怕一直会担忧:“女儿可没有后悔,只是担心会给家中惹上麻烦,何况还是在您的生辰宴上。”
“你能想开我和你爹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麻烦。不过是退个婚,那恒王还能翻天不成?就是在我的生辰宴上才好,我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最好是你和摄政王的事情再定下。”
霍珺擦了擦额间冷汗,娘亲未免也太心急了一些。
想到裴翊泽,这一世她定然不能让他伤心。
“不会惹上麻烦便好。”霍珺松了口气,但总不能叫旁人说她见异思迁。
依着吴恒的性子必然不会罢休,若是事情无可转圜,便会把事情都推到霍家身上。
将霍夫人送回房后,霍珺方才回到自己房中。
因着一直在思量对付吴恒的事情,霍夫人的寿礼倒是还未准备,霍珺一时间不知道该送什么满面愁容。
另一边霍夫人也是满面愁容,贴身婢女瞧着忍不住问:“夫人这是什么了?”
“你说珺儿好端端地怎么就想起退婚了呢?”
婢女瞧着霍夫人的模样笑着道:“夫人您不是一直都希望小姐能想通吗,如今怎么不高兴了?”
“珺儿的性子我清楚,是个死心眼的,若不是吴恒做了什么错事,她是断不会想清楚的。”霍夫人摇了摇头,“如今她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
她叹了口气,“她此番出去之前还一心扑在那吴恒身上,想来就是这几天的事,你可曾听她身边的奴仆提起过什么?”
“并无。”婢女摇头。
“罢了,你让秋水、秋月多留意些,若是有什么只会我一声。”霍夫人语气平静,眼里确实闪着火花。
晚间,霍珺正要吩咐人备水洗漱,她行军打仗多年,本不喜人伺候,可如今伤处还碰不得水只能小心。
可谁知还未开口,就见一道黑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