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老头儿,刚被韩娇打击了一次,现在要是再知道女儿背着人和佟子贡纠缠不清,不知道会如何?
对楚菱香,她是有看热闹的心思,可对楚云洲,她却有些于心不忍。自从回京之后,她感受到楚云洲是真的在弥补对‘她’的亏欠,那份父爱看似不深,可却真实的存在。
夫妻俩在房里只坐了两刻多钟,果然,楚云洲派了张海过来让他们去主院。
晚膳,依旧他们三人,其他人依旧是找了各种理由回避他们。
对此,楚云洲也没说什么,似乎知道他们对楚雨凉的成见,这种情况下,与其坐在一起闹得不愉快,倒不如不见反而安宁。楚雨凉也没意见,对其他人有意无意的回避赞同得很。
晚上,翁婿俩坐一起多喝了几杯,楚雨凉嫌弃,一个人去花园散步。
今晚的月色并不皎洁,许是要下雨的节奏,空气都带着一种沉闷的气息。好在花园里点了灯笼,看不清楚四周的景致,但要看清楚路和人还是没问题的。
她一个人坐在假山后面,正嫌无聊,突然听到不远处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好奇之下,楚雨凉隐了一些气息悄悄的潜了过去。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两个人影在推推搡搡,像是在争执什么,从树下影子可以看出是两个女的。其中一个人手中端着托盘,同她站在一起的人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话,突然还扬起手给了那端托盘的女子一耳光,然后又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因为这段距离没有遮蔽物,楚雨凉也不好靠过去,所以只能从两人的举动中猜出是两个丫鬟在吵架,其中一人还动了手。
这深宅大院里,下人比主子还多,各种性格的人相处在一起,哪能没有点矛盾的?她这身体也在这个家待了近二十年,对下人之间的矛盾也见惯不怪。
所以,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楚雨凉也没多惊讶,那个端托盘的丫鬟朝楚云洲的院里走去后,楚雨凉也随即跟了上去。
丫鬟年纪不算大,长得也算清秀,文文静静的,她是前来送酒的,那托盘里放着两壶刚温热过的酒。
看着桌上已经空了两只酒壶,眼看着楚云洲又要让人给晏鸿煊倒酒,楚雨凉赶紧过去从晏鸿煊身前的空酒杯抓到了自己手中,不满的瞪向楚云洲,“爹,你俩都喝了好几壶了,能不能消停些?”
楚云洲正喝在兴头上,被楚雨凉一打断,顿时拍桌训道,“混账东西,爹和王爷喝酒,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赶紧下去!”
楚雨凉脑门上不断的冒黑气,气得不行,也同样学着他酒劲上头的样子拍起了桌子,“我妇道人家怎么了?妇人就不是人了?死老头,你是马尿喝多了欠揍是不是?再敢看不起我们女人小心我真揍你!”
楚云洲今夜本就喝得有些高,酒劲儿正起着,这会儿被楚雨凉一刺激,呼啦一下就翻脸了,甚至还挽高了衣袖,指着楚雨凉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有你这样同爹说话的吗?我可是你爹,你居然说要揍我?你、你、你是想把爹气死啊?!”
楚雨凉回瞪着他,“气你又怎么了?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个酒疯子?”
“混账!”楚云洲大怒,并抬手指向晏鸿煊,“王爷,给我好好教训这死丫头!”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楚雨凉差点忍不住失笑。第一次见到有老丈人叫女婿打女儿的,说他没醉,谁信啊?
就连晏鸿煊都忍不住抽搐起唇角来。
楚云洲似是气不过,抓起丫鬟放在桌上的酒壶,准备给自己斟满。
楚雨凉没好气的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才放软了声音,“爹,你就少喝些吧,这东西喝多了伤身。”
“走开!”楚云洲赌气似的想推开她。
楚雨凉早有防备,他伸出另一只手的时候,她赶紧松开他的手腕,许是楚云洲微醉,所以在力道上有点不知轻重,他没推到楚雨凉,反而自己重心不稳,险些扑倒在桌子上。
随着他身子不稳,他手中的酒壶盖子飞了出去,满壶的酒也洒了出来。
“嘶——”壶中的酒洒在桌上,突然发生异样的声音。
只是一瞬间,屋子里的人脸色全变了。
楚雨凉睁大眼,哪怕她懂得不多,可也知道这酒不正常。
楚云洲自己也是震惊无比,瞳孔放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酒壶。
还是晏鸿煊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并快速的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去。
“有毒。”他冷冽的说道,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楚云洲脸色铁青,就连双眼都迸射出阴戾的光,直直的射向那送酒的丫鬟,“说,谁做的?”
那丫鬟脸色惨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老爷,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楚云洲突然走向墙边,将刀架上的一把长剑拔除,带着一身杀气重新走到丫鬟身前,居高临下的将锋利的长剑架在她脖子上,此刻的他双眼泛着猩红,气息冷戾骇人,并不只是单单的动怒就能形容的,“老夫再问你一次,是谁做的?”
“老爷——”
“爹!”丫鬟刚开口求饶,楚雨凉赶紧上前将他的手腕抓住,“爹,这事让我来,你先别急。”
楚云洲纹丝不动,站在他身侧,楚雨凉都有些打颤。但不想他一气之下把人杀了,她只能强忍着背脊发凉的感觉,如实说道,“爹,这丫鬟是可疑,不过我刚刚看到她在花园里同另一个丫鬟发生争执。你先别激动,让我先来问问。”
说完,她冷着脸看向地上磕头的丫鬟,“说,是你做的,还是有人指使你做的?你若说实话兴许我还能替你求求情让我爹饶了你一命,但你若是什么都不愿说,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