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男一女相拥而眠,男的俊、女的美,狭窄的空间内,气息胶着在一起,乍一看,好一副恩爱又缱绻的画面……
很快,男人转醒,掀开了眼皮,一双冷眸从惺忪到清明,当眸光落在近在咫尺的女人脸上时,一瞬间眸光乍现惊色。
被子下是如何一番景象他不需要多看,女人柔软的身子贴紧着他,让他下意识的坐起了身,也瞬间从女人脖子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他这过大的动静,让身侧的女人也醒了。
“殿下……”看清楚男人那张略显陌生的俊脸后,楚菱香小声的唤了一声。
晏子斌绷着脸,甚至没有认真看她一眼,随即掀开床幔就走出了她的视线。
床幔外,传来细微的声响,楚雨凉猜到他是在穿衣,脸色不由自主的显出一抹尴尬,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都说太子殿下性冷,果然。
让她尴尬的还不止这一点,晏子斌穿戴好之后,直接就打开门离开了新房,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同她说,更别说有其他举动了。
不过这也让楚菱香稍微松了一口气。
掀开被子,看着床上伪造出来的血迹,她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她猜想太子殿下对他冷漠,可能是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不过不管如何,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才不会管他怎么想。
楚菱香猜得没错,晏子斌的确是在生气。
元雪琪早就在厅堂里等他们了,今日,侧妃不仅要给她磕头敬茶,他们还要带她进宫去向父皇母后请安。她知道晏子斌的情况,所以早早的就起床等着了。只不过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她都等了半个时辰,新人都未出现。
就在她准备让身边的大丫环去新院看看的时候,晏子斌突然出现在厅堂里,且只有他一个人。
一看他那神色,元雪琪赶紧起身迎了上去,“殿下,发生何事了?”
她跟在晏子斌身边的时间最久,自然看得出来他是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晏子斌咬着牙,那双冷傲的眼看什么似乎都充满了寒气,就连修长的身躯下都隐隐散发着阴戾的气息。
他是没想到楚菱香会在酒中下药,居然把这么卑鄙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就算她不想让他碰,也不该在他面前耍如此心计!
元雪琪赶紧搀扶着他坐下,又给身边大丫环使眼色让其把厅里的人带下去。
“殿下,到底发生何事了?”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可是侧妃她知道您的事了?”
晏子斌俊脸绷得又硬又紧,手掌抓着椅子上的扶手,很是用力,“以后离她远一些。”
元雪琪很是不解。可看他似乎不打算说明,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于是温柔的转移了话题,“殿下,您昨日忙了一天,也喝了不少酒,要不妾身陪您用膳,然后再回房休息?您身子不好,晚些进宫想必父皇母后也不会怪责的。”
“不必。”晏子斌冷声拒绝。
元雪琪叹了一口气,似是对他的固执有些无奈。
夫妻俩在厅堂里坐了两刻钟,楚菱香才出现。
她一出现,晏子斌那脸色更加难看,紧敛的双目甚至带着一丝凶光。
楚菱香被他骇人的冷眼瞪着,险些腿软。要不是汪奶娘在她身边偷偷鼓励她,她这会儿都快没勇气走过去了。
“香儿拜见王爷、拜见王妃。”按照规矩,她作为新人是要给正妃磕头的,楚菱香尽管不满,可还是规规矩矩的照做了。
元雪琪自她进来后就一直在打量她,虽说对方姿色不如她,可是美艳十足,也算得上不可多得的美人。
楚家的两位小姐她都见过了,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楚家的大小姐更让她欣赏,光是她身上那种淡然的气息就比这位三小姐更吸引人。
晏子斌气归气、怒归怒,但看在楚云洲的份上倒也把这股气性忍下了,再加上,他现在不想跟其他女人有太亲密的接触,毕竟他的身子……不允许,所以此时也没在外人面前刁难楚菱香。
楚菱香敬完茶后,汪奶娘主动的捧出一只盒子,当这只盒子出现在晏子斌和元雪琪面前时,夫妻俩同时愣住,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只因这种盒子是专放新妇落红用的……
元雪琪回过神,让身边大丫环将盒子从汪奶娘手中接过,再递到她手中。她打开一看,一块染着殷红的白巾赫然躺在盒中——
她诧异的看向身侧的男人,难道他身子好了?
而晏子斌双眼瞪得大大的,那神色就如同看到鬼一般,震惊、错愣、不置信……
坐上夫妻俩的反应太大,让跪在地上的楚菱香和楚菱香身旁的汪奶娘都很是不解,不知道他们这般震惊的反应是为何。
元雪琪看着晏子斌,原本还以为他身子恢复了,可以碰女人了,结果看到晏子斌那惊骇的表情时,她相信自己是多想了,他身子绝对没有恢复,要不然怎会是这样的反应?
可是如果他身子没恢复,那这白巾上的血又作何解释?他都无法同侧妃同房,侧妃怎会有处子血?
她差一点就要把疑问问出口,好在理智让她冷静了下来,不管侧妃这血是从何而来,也不管她心中有多少疑惑不解,这事都不能说出口,这事关太子的尊严,要是让人知道太子无法同女子行房,那太子不仅会怪罪她,最重要的是太子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太子之所以夜夜宿在她房中,不就是相信她不会泄密吗,她怎能让太子失望?
在晏子斌还未做反应之前,元雪琪已经冷静下来,并将手中的盒子交给身旁的大丫环,温声吩咐道,“丽儿,把盒子收好,等会儿记得带去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