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留在楚家是不妥的,她现在就盼着大哥早些回来,自己跟他认过错,然后告诉他她要将娘接走。凉儿说的对,不是只有儿子才能为爹娘送终,女儿也一样,都是爹娘的骨肉,在乎那些俗规做何?若是婆婆有意见,大不了她买处宅子给娘,这样她也能够安享晚年。
这天晚上,楚雨凉正睡得熟,突然房门上传来轻叩的响声。
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摸到身旁男人的脸,察觉到他还在自己身边后,她努了努嘴,接着又睡了过去。
晏鸿煊倒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就在他要起身之际,女人的手调戏般摸到他脸上,顿时让他停下动作,有些忍俊不禁的看着熟睡中的女人。
弯下脖子,他轻啄上她嘟起的红唇,见她没反应,这才轻慢的将手臂从她脖子间抽出。
披上外袍,他前去将房门打开,看着门外的人,深眸突然沉了起来,“发生何事了?”
程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丞相,一脸严肃的道,“启禀王爷,安定候府送来急信,还说让您即刻过目。”
晏鸿煊浓眉微蹙,接过信转身,借着屋内不算明亮的灯火将信拆开,快速的看过信中内容时,他神色微变,俊美的脸颊轮廓瞬间紧绷了起来。
“程维。”五指紧捏着信函,他朝程维冷声唤道。
“王爷,您有事尽管吩咐。”程维严肃的应道。大半夜的安定候府来信这本就不正常,若不是发生了要紧的急事,安定候这会儿估计应该在温柔乡才对,哪会半夜让人送信过来。再加上自家王爷见到信之后的反应,他敢笃定,有大事发生了。
“你速回贤王府,将府中侍卫全部带过来,顺便将本王和王妃房中那几箩‘暗器’带上!”晏鸿煊紧绷着俊脸沉声命令道。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程维赶紧应声,然后转身急速的消失在夜色中。又是调人又是‘暗器’的,这事能小吗?
晏鸿煊紧抿着薄唇,看着门外漆黑的夜色,微眯的眼眸浮出一丝寒气。
他不相信,仅凭韩家和王家就敢对楚云洲下手,就算他们两家联合起来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那人,这么快就沉不住了吗?
这事原本他可以置身事外,可事关她女人,他就不能再沉默以对。楚云洲若有事,他那女人还不得跟人拼命?
关上房门,他捏着信返回卧床,这才发现某个女人已经醒了,且还坐直了身子望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楚雨凉蹙眉问道。她是被开门的声音弄醒的,刚刚迷迷糊糊的,还以为他起夜上茅厕呢,结果听到他和程维的话,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出事了。
那佟渣半夜三更都让人送信给他们,这明显就不正常。她家男人又是调人又是搬炸弹,这明显就是要同人火拼的节奏,她哪还能睡得下去?
见晏鸿煊手中捏着信纸,她赶紧伸长手臂夺过来,将皱巴巴的信纸展开,这一看不要紧,瞪大双眼的她险些在床上惊跳起来。
“什么?我爹被韩家抓了?”震惊过后,楚雨凉赶紧掀开被子要下床,一脸的怒意,“该死的!韩家的人居然敢耍阴招,我他妈非炸死他们不可!”
韩家的人久没动静,加之楚云洲被那对兄妹俩的事搅得心烦意乱、根本就无暇去顾及他们,这原本是让他出去散散心的,没想的韩家居然做小人在这个时候对付楚云洲。
看着她动作迅猛,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一个孕妇了,晏鸿煊脸黑的将她拦腰抱住,冷声训道,“你给我安分点,不知道自己还怀着身子么?”
楚雨凉纠结着眉头,“我能不急吗?那老头儿都被人抓了!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韩家,他们若是不把我爹交出来,我绝对要把韩家的人炸成碎尸!”
太过分了!
韩娇和王元武这对奸夫。***身前就让楚家丢尽了颜面,如今这两人都死了,也死得活该,可韩家却不以女儿为耻,反而还想对付楚云洲,这天杀的,他们还要脸不要脸的!
晏鸿煊搂着她身子不让她乱动,见她不罢休,顿时也有些恼了,“有何好着急的?为夫不是已经令程维去调人了?你再如此毛毛糙糙的,信不信我将你给绑了!”
闻言,楚雨凉这才停止了挣扎,只不过看着他冷肃的俊脸,她眼眶突然就红了,“爷,答应我,不管想何办法都要将老头儿救出来,好不好?”
晏鸿煊脸色很难看,“为夫又没说不救,你做何要死不活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语气里全是酸溜溜的味道。就算楚云洲是她爹又如何,那也是一个男人,她整日里都为楚家操心,为楚云洲打算,可有想过他的感受?
好歹她是嫁给他的,她一直住在娘家就算了,一心还都扑在娘家上,他堂堂一男人都快成倒插门的了。这换谁来都接受不了。
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她还一点都不安分,明明是该养胎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这女人,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了!
楚雨凉心急,但也不是没有理智,眼看着他恼了,她这才逐渐的冷静下来。抱着他脖子,脑袋伏在他肩膀上,突然低喃的问道,“爷,你不觉得我们太可怜了吗?”
晏鸿煊俊脸微沉,不解的瞪着她后脑勺,“嗯?”
楚雨凉吸了吸鼻子,幽幽轻道,“爷,说起来我们都是可怜人,在这个世上没爹没娘的活着,你虽然有爹,可是你那爹从来不把你放在心中,甚至有爹比没有爹还让人心酸。楚云洲虽然不是我亲爹,但在我们身边,她算是我们唯一的长辈和亲人了。爷,你说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