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红肿的眼睛朝他手中看去,诧异的反问道,“老爷,这不是您用来提神的药吗?”
楚云洲脸黑,“多出来的药是如何回事?”
兰姑默了一下,这才道,“昨日大小姐在花园里捡了一只瓶子,我见跟您房中的很相似,以为是您掉的,所以……”
“爹!”兰姑还没解释完药瓶的来历,房门被人撞开,楚雨凉闯了进来。
不怪她心急,而是路上听张海说起楚云洲房里的事时,把她吓住了。那老头儿居然和兰姑睡在了一起!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来得正好。”听到女儿的声音,楚云洲都没心思去责怪她乱闯了,直接将手中两只瓶子摔到她脚边,黑着脸怒问道,“这瓶子是你捡的?”
楚雨凉‘啊’的跳起了脚,险些被他举动吓住。定眼看清楚地上两只被摔碎的瓶子后,她发现有些眼熟,这才想起昨日在花园里捡过一只瓶子,所以也就没否认,“是啊,是我在花园里捡的,怎么了?”因为楚云洲脸色不好看,她没往他身边走去,而是绕开了他小心翼翼的往床里看,这一看,直接和床里的兰姑来了个对视,惊得她跳脚大叫,“啊……”
张海没说谎,兰姑真的在楚云洲床上!而且凌乱的床上还有血迹……
她不叫还好,她一叫楚云洲这才反应过来女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本就因为昨晚的事心虚着,此刻丑事被发现,顿时让他恼羞成怒,指着楚雨凉怒骂道,“你这个糊涂的东西,谁让你乱捡东西的?”
楚雨凉这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不爽的看着他,“我说你这人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我乱捡东西了吗?难道这瓶子不是你的?”此刻,在她眼中楚云洲分明就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所以也没买他的帐,指着床上的兰姑朝他质问道,“老头儿,你别跟我唧唧歪歪,我问你,这是如何回事?”
闻言,楚云洲脸色都跟涂了锅底灰似的,低吼道,“你给我出去!”
楚雨凉只当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虚,看着兰姑低头不语,她就忍不住想替兰姑出气,“我出去?我出去做何?你把人家兰姑给睡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老头儿,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像话了,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你就不怕别人笑话?怎么,你现在还想抵赖、不打算认账?我告诉你,没这么简单。兰姑是我留在府里服侍你的,你把她这样,你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楚云洲一边脸惨白、一边脸乌黑,这事被女儿看到了不说,且一把年纪了还被女儿说,活像他是个老禽兽一般,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连外袍都没穿,穿着白色里衣突然冲了房门。
“……”楚雨凉眨了眨眼,看不懂他的举动。这老头儿难道想畏罪潜逃?
看着床上一直低头不语的兰姑,她走上前,小声的唤道,“兰姑?”
兰姑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可嘴上却对她咧出一抹笑,“大小姐,您不用再说什么,我没事的。”
她虽然在笑,可那笑容僵硬、就跟吃了苦瓜一样。再看一眼床单上那些血迹,楚雨凉心里多了一些怜悯,“兰姑,你放心,我肯定会让我爹对你负责的。”
这年代,女子清白可贵。她不意外兰姑还是处子身,人家进府做事之前就对她说过,她夫君新婚当天就离家了,十多年都没回去。正是因为这些落红,让她对兰姑多了一丝钦佩,能守得了这么多年的寂寞,至少说明人家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最可恨的还是那老头儿,人家守了几十年的清白,就被他这么糟蹋了,这叫啥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老头儿居然把人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兰姑低下头不停的摇脑袋,“大小姐,您别说了,我不会让老爷负责的。”她是何身份,老爷是何身份,她清楚得很。像她这样的山野村妇,哪能去想那种不切实际的事?就算外人不会说什么,她自己也接受不了。她到楚家来,真的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只是想找个栖身之所而已。
她知道老爷爷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所以才如此动怒。如今,她若是再留下,不仅让她和老爷尴尬,而且还会引来很多非议。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就在楚雨凉准备说点话安慰她时,只听楚云洲的声音突然响起,手里还拿着一把打扫院落的扫帚,怒容满面的冲进了房,“你这混账东西,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楚雨凉大骇,想都没想的就拔腿跑,“臭老头儿,你发什么疯啊!”
楚云洲拿扫帚指着她,怒道,“要不是你乱捡东西,能有昨晚的事吗?你这糊涂东西,你可把我害惨了!你不光害惨了我,你还害惨了兰姑!”
“……”楚雨凉躲在桌子另一头,狂汗的同时,也有些怒了,“我说你这人讲理不讲理,事情是你做下的,你怎么能怪我呢?你自己当禽兽就算了,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还敢说?!”楚云洲绕过桌子就追了过去,铁青的脸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还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啊——”楚雨凉哪有不跑的,不管楚云洲是真打还是做做样子,她都不可能傻兮兮的在原地等她,这扫帚要真落她身上,那她还有脸么?
同楚云洲围着桌子跑了两圈,她见准机会就冲向了房门外——
楚云洲拿着扫帚紧追不舍,边追还边怒道,“你这死丫头,还敢跑?给我站住——”
楚雨凉哪能不跑啊,楚云洲现在这样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这老头儿就是想把自己犯下的错推到她身上,然后自己就不用对兰姑负责了。他这样明显就是吃干抹净不负责任,说得再丑陋一点,就是拉完屎不擦屁股,还让她去闻屎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