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怎么来了?”他不是交代过他们要沉住气吗?
“爹,怎么了,傻眼了啊?”楚雨凉好笑的问道,看着由远及近庞大的队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凉儿,你?”
“哈哈……”都这个时候,楚雨凉肯定不会再瞒他,“我什么也没做,不过就是让许副将带了个话给你那些手下,说太子要秘密除掉你,让他们看着办。”
“……”楚云洲哭笑不得。看着远处赶来的将士,莫名的,眼眶里染上了几分湿气。
华丽的寝宫内,数名宫女晕倒在地上,龙床那边,除了晏傅天如活死人一般躺在龙床上,床边还有一名白胡子老头和一名身上绑着两个孩子的男孩。
“师父,他还有救吗?”在旁边看了许久,男孩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宝儿和贝儿都出来好一会儿了,很快该饿了。
“有救……”谷医皱着白眉,还摸着晏傅天的脉搏没放。就在小南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他突然接着道,“用个三五年兴许能救活。”
“……”小南汗。看着床上的活死人,他眨了好几下眼,“师父,连您救他都要三五年吗?”
老者突然朝他瞪去,“为师何时说过要救他了?”
小南擦汗,“那您为何要徒儿带您来?”
老者‘哼’了一声,“为师还不曾入过宫,前来看看有何不可?”
小南两道清秀的眉头一抽一抽的,看了一眼怀中吮吸着小手的小人儿,这才又说道,“师父,那您慢慢看吧,宝儿和贝儿该进食了,徒儿得回去了。”
老者吹胡子瞪眼,“就你这点出息!你看看你这样子,像是为师的徒弟?”
“哦。”小南受教般的低下头,“那等师兄回来我告诉他,师父不让我带孩子。”
“混账!敢背后说为师坏话,信不信为师关你禁闭?”老者放开了晏傅天的手,突然跳了起来。
“师父,徒儿错了……”小南委屈的认错。
“哼!”老者背着手往外走,嘴里还气呼呼的下令,“赶紧的,把床上的东西给为师扛走!”
“……”小南张着嘴看向龙床上。
“还不动手?”老者突然转身,怒瞪道。
“师父,徒儿扛不动……要不、要不你带带宝儿和贝儿吧?”小南眼巴巴的望着他。
“真是没用!”老者怒骂。不过骂过之后又朝自家徒弟走过去,“快把他们两个给为师!”
小南‘哦’了一声,开始解身上的背带。
片刻后,老者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一只小手朝他下巴伸去,瞬间抓住了他又长又白的胡子——
“哎哟哟,你这死丫头,赶紧放手——”
“……”看着自家师父跳脚离开的样子,小南低下头开始抖起了肩膀。
晏子斌是被人抬着进宫的,听说他受伤以后,御医们纷纷赶了过去。
经诊治,晏子斌只是晕过去了,身上并无伤痕,只不过全身沾满了尘土显得很是狼狈。
这边还未等到晏子斌醒来,就有宫人匆匆来报,说皇上在寝宫不见了。
这消息比惊雷还让人震惊,一时间宫里的人全部纷纷出动寻找皇上的踪影。就连华太后都惊吓得不行,把自己寝宫里的人都派了出去。后宫中的嫔妃们也纷纷带着自己宫里的人帮着四处寻人。
可寻来找去,别说皇上的影子了,连跟头发丝都没找到。
晏子斌从晕迷中醒来,听到消息后直奔晏傅天的寝宫,不仅晏傅天失踪了,就连乔装成太监的巫人都不见了踪影。
看着空荡荡的龙床,他是又不解又气恼不已,处在愤怒的他连踹了龙床好几脚。
“该死的,到底是何人做的?!”
贤王吗?
不可能!
向锦豪受了伤,贤王已经动身去了北狄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那到底是谁?
可恶——
“来人!”他抑制不住愤怒朝外低吼起来。
“殿下有何吩咐?”很快,有侍卫进入寝宫躬身问道。
“传本宫口谕,封锁四处城门,从即刻起,禁止任何人出入!”楚云洲跑了倒没什么,但是父皇绝对不能离开!就算要挖地三尺,他也要将人找出来!
夜色下,由西向东流淌的溪水如玉带般缥缈缠绕着静谧的山涧。与往日静谧的气氛不同,今日的山涧异常热闹,数不清的篝火将山涧照耀得犹如白昼。
站在高处,看着下方将山涧挤满的将士们,听着他们热闹的谈话声,看着无数炽热的火光,楚云洲一直都沉默着,自从出城门那一刻就再没说一句话。
“爹,我烤了鱼,你尝一口吧。”站在他身后,楚雨凉难得温柔哄他。
“为父不饿。”
“爹……”看着他迎风而立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落寞气息,楚雨凉心中的难受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形容的。
他们杀了数千侍卫并闯出城门,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永远都不能回京了。
其实这些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曾经他们父女俩谈话,从他这个爹嘴里她就听出了他想要带这些将士远走高飞的意思。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今日的离去不是皇上逼的,而是太子造成的。
要他们造反,很难,更何况楚云洲一生忠心护国从未有过造反之心,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为这数千万同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谋一个善终的结果。曾经皇上有‘过河拆桥’的意图,但最终皇上还是没有逼迫他们归顺。如今太子即将上位,这些将士们要么选择归顺太子听他号令,要么选择离去,否则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