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突然一道咳嗽声传来。
楚雨凉这才发现还有一辆马车,这咳嗽声是谁发出来的她都不用多想,赶紧朝身旁的晏鸿煊望去。
晏鸿煊沉着脸,没有一丝兴奋感不说,还朝那马车训道,“可是见不得人?”
闻言,马车突然晃了一下,然后一抹身影‘嗖’的出现,就跟变戏法似的,楚雨凉抱着孩子惊得下意识的往晏鸿煊身后躲去。
“不孝顽徒,有你这么同师父说话的?”站在自家徒弟身前,谷医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看着他那凶巴巴的样子,晏鸿煊斜睨着他,“有其师必有其徒。”
谷医跺脚,指着他,“你……你……”似乎气得不行,他突然上前将楚雨凉手臂抓住并拉了出去,指着自家徒弟对楚雨凉怒道,“你是如何管教你夫君的?都成亲一年多了,为何他还是这幅德行?你这女子也太过无用了!”
两位奶娘低着头,这一路早就对这位师父大人‘佩服’得不行了。
楚雨凉看着面前破口大骂的白发老者,额头上隐隐淌着黑线,“师父……我……”
谷医瞪她,“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帮我教训他一顿!”
楚雨凉汗,“那个……师父,您有话好好说行吗?”他管不住徒弟跟她没关系吧?
谷医白胡都吹起来了,“嗯?”
见状,楚雨凉赶紧换了语气,对他笑道,“师父,您别生气,鸿煊他这性子是该好好管管,回头我狠狠教训他一顿。”
谷医这才满意的点头,“嗯嗯,这才像话。”末了,他朝自家徒弟哼道,“为师警告你,别欺负为师上了岁数,哼!”
说完,他抓着楚雨凉胳膊往村里走,“丫头,老夫看你人还不错,是个有孝心的,以后若是被人欺负就报老夫的名号,老夫一定为你出头。”
楚雨凉侧目望着他,忍着心肝肺抽出的冲动,笑道,“师父,您太客气了。”
谷医捋了把胡子,‘哈哈’直笑,“老夫一向如此……”楚雨凉刚准备接话,只听他又接着道,“总是这般乐善好施、行侠仗义……哈哈……”
楚雨凉张着嘴,瞬间一头冷汗狂流。
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为啥她觉得面前的老头儿有些不着调呢?
“那个……师父,您赶路也饿了吧?我这就去给您做些吃的。”楚雨凉讨好的说道。
“嗯嗯,是有些饿了。”谷医点头,一点都不客气的对她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楚雨凉刚要走前头,突然被他叫住,“丫头,等等。”
她回头看去,“师父有何吩咐。”
谷医捋了捋白胡,突然认真起来,“随便做些就可,别太浪费了。油酥鸭子小半只,全鸭老夫用不完,烧酒半壶就好,喝多了怕伤身。天色已晚,老夫不想太麻烦你,先就两样酒菜将就将就吧。”
楚雨凉眨眼,默了默,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您看这附近也没集市,这鸭子?”
谷医皱眉,“没集市怎么了?难道不能去别家捉两只?”
楚雨凉嘴角狠狠一抽,“师父,您刚不是说只要小半只吗?”
谷医瞪眼,“反正都要吃的,多捉几只留着明日吃难道不行?”
楚雨凉一头黑线。她觉得她还是不要再说了,再说就不是半只鸭子了,估计是一笼鸭子……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能不能换点吃的?事先不知道您要来,所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有那个烧酒……”
“哼!”谷医突然拉长了脸,“真是笨,你都不去别人家看看,你怎么知道没酒?老夫就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夫?”
说完,他一甩衣袖,气呼呼的自个儿往村里走了。
“……”楚雨凉睁着双眼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不是一个‘凌乱’就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
呜呜呜……大半夜的吃啥油酥鸭啊?他就不怕消化不良?还要喝酒……这不明摆着想叫她去做贼偷嘛?!
“爷……”转过身,她抱着孩子朝晏鸿煊跑回去。
“别理他,他要胡闹随他去。”晏鸿煊一手抱着闺女一手将她和儿子拥住。
“嗯。”楚雨凉点头,可心里有种想哭的感觉。
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到临时住的民宅里。
一进屋,双双愣住。
白发须眉的老者坐在桌边,一脸怒气。而桌上的楚雨凉做的饭菜全都没了,碗是空的,盘子里连滴油汤都没有了。
这……楚雨凉有些懵,饭菜呢?难道被老头吃了?
屋子里点着灯火,她这才看清楚桌边白发老头儿的真容。别看他头发胡须都白了,可容颜却显得很年轻,虽然不像三四十岁的人,可他这四五十岁左右的容貌跟那一头白发一点都不搭,有种‘青春永驻’的感觉。至于精神面貌,更不像上了岁数的人,那吹胡瞪眼的样子,还有他之前说话那股子中气,一般老年人可是做不到的。
“还杵着做何?难道还想让为师收捡盘子?”见夫妻俩动都不动一下,谷医瞪眼训道。
楚雨凉抿了抿嘴,准备将孩子交给奶娘,但晏鸿煊却突然将她拉住,然后朝两位奶娘使了使眼色。
两位奶娘赶紧上前将桌上的空碗剩盘给收拾走了。
楚雨凉这才发现屋子里没有小南的身影,顿时恍然大悟,那些饭菜一定是小南先偷吃完的……
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看桌边老头儿气呼呼的,她也没好气。这老头儿,比楚云洲还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