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大树下,某侯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树干,抬头望着密不透风的枝叶,一路上咒骂不停,以至于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方圆百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山,谁知道那个死女人会躲在何处?
找了一天一夜,他现在都快饿死了。
回去吧,可还要走一天一夜,估计还没等他下山就会死在路上。而且他已经放了话,如果就这样回去,那他面子往哪搁?
继续找吧,可这么大的林子,鬼知道在何处!
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再想想自己被人羞辱的情景,佟子贡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泥土地上。
他上辈子做了何孽才会遇上那么个女人?!
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有何不好?宁愿到这种鬼地方也不愿跟着他,那死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看看……着鸟不拉屎、不,这满山都是鸟屎的地方,是人住的吗?
她要当野人自个儿当去好了,为何还要带上他儿子?还把他害到这样的地步,这女人,就是他上辈子的孽账,这辈子专门来讨债的!
等他把那死女人抓住,一定狠狠掐死她!
靠坐在树下,佟子贡满心满肺都是火气,找不到人发火,也就只能拿身旁的花花草草出气。
很快,他身旁的花草全都被他连根拔尽了。可是火气还没消下去,怎么办?拔完了花花草草,他又开始抠树皮。身后好大一棵树,他反着手带着恨气,仿佛那树就是某个女人一般,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一块又一块的树皮被他撕下扔在了脚边,然后继续用指甲抠树干。可抠着抠着,他突然摸到一丝异样。也不知道是何东西,长长的、滑溜溜的、冰冰凉凉的……
他带着一丝疑惑回头。
这一看不要紧,当看着树干上方盘踞着一条青色大蟒蛇时,他眼珠子都险些从眼眶惊吓出来。
“啊——”
在大蟒蛇还没张嘴之前,他犹如屁股被针刺了般,瞬间弹跳起来,然后‘嗖嗖’的飞向了另一棵树顶。
山林中,顷刻间像是有鬼在哭一般,惊棘的叫声压过了无数的虫鸣鸟叫。
大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慢吞吞的张嘴,可却扑了一个空,“……”
远处的树枝上,某侯爷踩着树枝扶着树干不停的喘气,大树因为他的动作发出沙沙的响声,原本在树上栖身的虫虫鸟鸟也因为受惊而飞的飞、跳的挑。
突然,一个东西突然砸到了佟子贡额头上。
“谁?!”佟子贡抬头又惊又怒。
“叽叽……叽叽……”一只猴子快速的从他对面的树枝上跃过。
“……”佟子贡愣了愣,回过神之后,他更是怒不打一处来,摘了树上两只青果子就嗖嗖的追了上去,“死猴子,敢打本候,看本候不拔了你的皮——”
太可恨了!他都如此惨了,居然还被一只猴子欺负……欺负……
原本静谧的山林,突然间异常热闹。嘶吼声、咆哮声,怒骂声,声声冲破山林直上云霄,比惊雷闪过的动静还大。草里的虫儿、树上的鸟儿、觅食的小动物,全都受惊,这里飞、那里窜,想找个安静的隐身之地似乎都很艰难。
直到某侯爷飞累了,嗓子嘶哑了,山林中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扶着一棵树,佟子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气愤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活了二十多年来,居然被一只猴子戏耍……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连只猴子都抓不到!
而此时在另一头山崖边,从小木屋里走出一个女孩,穿着粗布衣裳、踩着草鞋,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看着自己养的爱宠们纷纷溜进洞缝里,女孩皱着眉头望了望天。
怎么都回来了?
这天气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难道有人到山里来了?想想也不对,山里时常都有人来的,平时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想不通,女孩只能回木屋。再出来时,原本在怀中的孩子已经被她绑在了背上。将木门关上之后,她就走向了林中——
追了半天猴子,等佟子贡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头顶都是参天大树,树叶密不透风,连太阳打那里出来都没法分辨。脚下,全是野草,有的还半个人高,根本看不清楚路。四周,昏暗阴沉,不论瞅哪个地方似乎都一个摸样。
面对这样的处境,佟子贡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有种想把裤腰带解下来然后找棵树把自己挂上去的冲动。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划算,他就这么死了,那些恶心的东西还不得把他分来吃了?
眼下,他也没办法,只能摸索着走路,试着碰碰运气看能否走出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想找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歇歇时,突然脚下踩了空——
“啊——”遂不及防的他瞬间跌到了一个坑里。
而让他惨叫出声的原因不是跌倒,而是……坑里盘踞着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紫玄走了大半圈都没发现异样,正准备带着孩子回去,突然不远处传来惨叫声。
她没有多想,赶紧运起轻功飞了过去。柏君庄的村民有时候也要进山捕猎,难免会遇到危险,一般她碰到都会去帮忙。
落地之后,听出声音是从地下传来,她赶紧将周围的杂草扒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寻找起来。
很快,一个深坑出现。
就在她俯下身准备查看里面的情况时,突然一颗人脑袋从坑里冒出来——